我缝补的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不是，小时候为了救人，摔断了。”</p>

    我以为他会像其他人一样，追问我救了谁，或者感叹我“好心有好报”，但他没有。他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低声说了一句：“那个人，一定很重要吧。”</p>

    我的心猛地一抽。</p>

    是啊，曾经很重要。重要到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可结果呢？</p>

    我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手中的动作。</p>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p>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又开口，声音有些犹豫：“乔大夫，我……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p>

    我抬起头，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我在京城生活了二十年，几乎没出过乔府的大门，怎么可能见过他这个在边关长大的士卒？</p>

    “你认错人了。”我淡淡地说道。</p>

    他却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困惑和执着：“不，我确定。大概七八年前，在京城，安远伯府的马厩里。”</p>

    安远伯府！</p>

    这四个字像一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响。我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他。</p>

    七八年前，安远伯府的马厩……</p>

    一段被我尘封已久的记忆，瞬间被唤醒。</p>

    那时候我十三岁，刚和卫荀定亲不久。有一次去安远伯府，无意中路过后院的马厩，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打骂声。我好奇地走过去，看见几个衣着华丽的家丁，正围着一个瘦小的少年拳打脚踢。</p>

    那少年大概十一二岁的样子，浑身是伤，却死死地咬着牙，一声不吭。他的眼神，像一头被困的孤狼，充满了不屈和狠厉。</p>

    我看不下去，出声喝止了他们。</p>

    那些家丁见是我，收敛了许多，嘟囔着说这小子是新来的马奴，偷了府里的东西。</p>

    我不信。我走到那少年面前，蹲下身，从怀里掏出伤药，轻轻地为他擦拭脸上的伤口。</p>

    他警惕地看着我，浑身紧绷，像一只随时准备攻击的刺猬。</p>

    我一边为他上药，一边轻声对他说：“别怕，有我在，他们不敢再打你了。”</p>

    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不说。我问他为什么被打，他也不说。</p>

    我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桂花糕递给他：“饿了吧，吃点东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