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宛予觉得整个人都麻木了,连痛都感觉不到,只觉得眼眶酸涩得厉害。</p>
像一条被扔到沙漠的鱼,无力地张大嘴挣扎着想要呼吸,却触碰不到氧气。</p>
“林栩。”</p>
她喊他的名字,声音很轻。</p>
林栩扭过头看她。</p>
她的脸白得吓人,仿佛在下一秒就会融进阳光里,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p>
林栩心里忽然闪过一丝莫名的惶恐,起身朝她走过来,“宛予......”</p>
何宛予下意识后退,拉开了和他的距离。</p>
她再次抬起头,脸上已经恢复了清冷,“林总,您确定监控黑屏了吗?”</p>
陈露忽然缠上来,哭得梨花带雨,“林总,您不能冤枉了我,您说过不会让我受委屈和失望的......”</p>
林栩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很快变得坚定,“何经理,我很同情你,但不能歪曲事实。”</p>
何经理。</p>
同情。</p>
何宛予讽刺地扯了扯唇。</p>
同一张嘴,曾经许诺她会主动公开他们的关系,此刻却急于撇清和她的关系。</p>
曾经的地下恋,终究变成了泡沫,一阵风刮过,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p>
“姗姗,我下午请假,麻烦你帮我在系统提交一下。”</p>
“好......”</p>
“何宛予,惹祸就这么逃了?”</p>
“朱总监,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但我提醒你一句,处罚只有总裁办公室才有权力做出,你有本事就去催封墨城。”</p>
大约是从没见过这样牙尖嘴利的何宛予,也大约是没想到她会对高高在上的封总直呼其名。</p>
朱总监一时间哑住,过了半天才忿忿道,“你等着,一定饶不了你!”</p>
何宛予却看都没看他一眼。</p>
就像没再看过那个远远看着她,满脸关心和心疼的男人一样。</p>
他的一切,从此在她眼里都是虚情假意。</p>
何宛予直接转身出了门。</p>
坐电梯下楼,出租车已经等在门口,坐进去关门的一瞬,她远远看到林栩追了出来。</p>
“姑娘,走吗?”</p>
“走。”</p>
她收回视线,答得毫不犹豫。</p>
路上她收到了两个人发来的信息,第一个是林栩:</p>
【宛予,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陈露家里背景深,我们得罪不起,你放心,就算你丢了工作,我也可以养着你。】</p>
何宛予讽刺地差点笑出来。</p>
林栩说是为她好。</p>
帮陈露掩盖罪行是为她好,跟陈露上床也是为她好吗。</p>
她一个字都没回。</p>
刚要收起手机,另一个陌生号码又发来信息:</p>
【何宛予,我赌赢了,在林总心里谁更重要,还不够清楚吗?】</p>
何宛予的手顿了顿。</p>
直接退出了信息界面,转而把林栩的全部联系方式拉黑。</p>
她回了和林栩的那个家,也是照片上林栩和陈露颠鸾倒凤的地方。</p>
此刻走进去,只觉得空气中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淫靡气息,让人作呕。</p>
她去了林栩的书房,在他桌上留了一张便笺:</p>
【林栩,分手吧,以后各走各路,祝你前程似锦。】</p>
离开书房,何宛予去收拾了自己的证件和贴身物品,拎着一个小行李箱出了门。</p>
银白色宾利在她面前停下。</p>
司机下了车,恭恭敬敬给她开门,“大小姐,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