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奏请皇帝,恢复上朝议政。</p>
皇帝允了。</p>
这是楚念羽引以为傲的殊遇,正巧让我用来烧这最后一把火。</p>
上朝那日,我于百官之后,走偏门入殿。</p>
我从未上过朝,还戴着帷帽,走得磕磕绊绊。</p>
还好有内监引路。</p>
他大半个身子挡住我,一路走在屏风后,最后进到一处小隔间。</p>
如同做贼。</p>
“便是此处了,要注意殿上礼仪,唯有陛下唤你,你才能讨论政务。</p>
“议政时,须伏地叩首,将见解写于纸上,不得出声,不得忤逆。”</p>
我扯了扯嘴角,站在逼仄的小隔间里,只觉得可笑。</p>
我耐心地等着皇帝唤我。</p>
可直到快散朝,都无人询问我的意见。</p>
那些臣子讨论得热火朝天,他们早便忘了我的存在。</p>
这也难怪。</p>
楚念羽初上朝时,臣子们对她很是偏重,凡事都会同她商讨。</p>
可她张口闭口,皆是在吹捧附和太子。</p>
久而久之,便无人在意了。</p>
在他们心中,即便立于朝堂上,我也不过是女子之流,见识浅陋。</p>
皇帝提出岭南水患,太子正议在兴头上。</p>
我掀开帷帽,不顾内监阻拦开口。</p>
“太子居庙堂已久,不恤民生,臣女有一良策。”</p>
朝堂落针可闻。</p>
恰好容我娓娓道出。</p>
“放肆!一介女流,竟在朝堂上大言不惭,顶撞太子,目无尊卑!”</p>
太子一党很快反应过来,御史大夫的唾沫星也纷沓而至。</p>
“陛下,臣早说过了女子不能上朝堂,此举根本就是颠覆祖宗礼法,臣请求取消萧氏女参政特权,将其禁足于府,好好学习女诫女训,也好为大婚作准备。”</p>
楚念羽在耳边大吵大叫,怪我弄丢了她好不容易得来的荣耀。</p>
我笑着看向太子。</p>
他避开我的目光,转弄着手上的扳指。</p>
那是在得意。</p>
我正欲开口,摄政王懒懒散散地开口。</p>
“臣附议。”</p>
他半眯着眸,颇有兴趣地看向我。</p>
周围人见摄政王都发话,跪了大半。</p>
“臣等附议。”</p>
皇帝慈眉善目看着我。</p>
“既如此,绵儿暂且回家……”</p>
“臣附的,是萧小姐的议。臣也觉得,太子之策不行,她的策,更佳。”</p>
吸气声一片。</p>
刚跪地的臣子,面面相觑,都露出后悔之色。</p>
方渊稔的脸色难看至极。</p>
皇帝笑了两声,竟允了我的对策。</p>
我透过屏风,瞄了摄政王一眼。</p>
实在搞不懂他想做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