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影怔了许久，才低头打开手机，输入。

    “我在律所前台。”

    微信界面陷入了沉默。

    好一会，才终于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我临时出去见了委托人。”

    季清影看到这条信息，抬头发现前台仍在微笑注视着自己。

    她下意识地扬起体面的笑容，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在经过大楼侧面的垃圾桶时，季清影停住，然后扔下柠檬挞，头也不回地离开。

    闻泽辛很晚才回到家。

    季清影坐在床的一侧，翻动着手里的案宗。

    等闻泽辛迅速地洗漱好，在床的另一侧躺下，她才出声：“周五我妈生日，你记得抽出时间。”

    季清影很久都没听见回答，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有在听吗？”

    “嗯。”

    闻泽辛这才冷漠地应了一声。

    季清影不知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眼前密密麻麻的文字在此刻都成了蚂蚁，不断地在噬咬她的心。

    两人虽躺在一张床上，她却能很明显地感知到，两个人的心此刻隔得很远很远。

    周五下班，季清影特意发了信息给闻泽辛。

    “记得准时到。”

    “好。”闻泽辛的信息姗姗来迟。

    见他答应，季清影才打车去了季母家。

    季家是个单亲家庭，季母一个人撑起了全家。

    “你二姨和表妹来了。”季母往季清影身后看去，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小闻没来？”

    季清影没回答，沉默地进了门。

    季二姨听见动静，立即一推身边的女儿：“季甜甜，去打声招呼，你姐夫是大成的合伙人，你找工作还要靠你姐夫呢。”

    季甜甜磨蹭地过来，立即嚷嚷道：“姐姐一个人回来的！”

    季二姨瞬间拔高音量：“不会是吵架了吧，也是，结婚五年还生不出是容易有矛盾。”

    季清影闻言，眉头随即皱起，正想开口，却被季母给拦住了。

    “不说了，边吃边等。”季母警告地一瞥季清影。

    季清影只得将那话往下咽。

    饭桌上，她无数次期待着，能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可直到亲戚们离开，闻泽辛都没有出现。

    季母拧着眉头看向季清影：“我给你的药有按时吃吗？怎么还没怀上？”

    季清影无奈至极：“怀孕哪有这么简单？”

    季母却不依不饶：“下周去见我给你约的医生，你要知道，没有孩子的婚姻是没有未来的。你总不会想着人老珠黄了，还靠爱拴住小闻吧？”

    季清影一时无言，只觉得心口似被大石重重压住般窒息。

    她出了门，便给闻泽辛打电话。

    好一会儿，那边才接。

    “你在哪？”季清影捏着手机，声音疲惫。

    对面一阵沉默，好一会才说：“不好意思，我在忙。待会过来。”

    季清影只觉得荒唐。

    “你不用来了。”她径直挂断了电话，深吸口气才压抑住内心的酸楚。

    没一会儿，手机又是一震。

    季清影打开微信界面，却是许申申发来的链接。

    她点开链接，视频内容是闻泽辛接受采访的花絮。

    “听说闻律师结婚已有五年，那么用一句话形容您的婚姻，会是什么呢？”

    闻泽辛思考片刻，不再犹豫。

    “是合同。”

    “哈哈，闻律师真会说笑，婚姻怎么会是合同呢？”

    闻泽辛却依然严肃。

    “当激情退却，婚姻里就只剩下了责任。以责任为约束的东西，可不就是合同吗？”

    他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

    “我现在只可惜，这纸合同没有截止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