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舍友说她喜欢爹系男友，成熟有魅力，我笑着应和，没有在意。</p>
直到看见她朋友圈的官宣，我才知道，她说的爹系男友是我亲爹。</p>
她说她喜欢爸爸的温柔体贴，帅气多金，真爱无关年龄也无关有无家室，我作为女儿应该成全他们的幸福。</p>
可我印象中的爸爸怎么不是这样的？</p>
她逼着我叫她后妈，我好心劝阻，她却说我是在嫉妒爸爸给她的爱比我多得多，造谣害我被全校鄙视。</p>
在她挺着大肚子，将我妈气进手术室，退学打算和我爸结婚时，我笑了。</p>
「那就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p>
1</p>
舍友程娜娜一天的课都缺勤，第二天白天带着一身的名牌回到宿舍。不用想都知道，她和男友在外厮混了一天一夜，唯一特殊的是，这个男友是我的亲爸。</p>
「看，这是老公送我的，好看吗小言，认识这是什么牌子吗？」</p>
她将身上的项链首饰，外套短裙一一展示在我的面前，激动地说着。见我反应平平，她也依旧没有停下的趋势。</p>
「哦，你不会不认识吧。那我告诉你，这个牌子的项链最便宜也要一千呢，这个外套更是专柜都难买到呢。」</p>
我有口难辩，因为程娜娜说的没有错，那些品牌，那些奢侈品，别说用，我听都没听过。</p>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在妈妈拖着身子在外辛苦打工，省吃俭用时，爸爸却拿着不知道从哪来的钱和女大学生苟合。</p>
也难怪常年不管我死活的爸爸在开学第一天却主动送我到宿舍，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p>
一时间，我有些哭笑不得，我难看的表情更加助长了程娜娜的气焰。</p>
「虽然我们是同学吧，但按理说我快要成你后妈了。要不你叫一声，我还能把这些东西分你点。」</p>
程娜娜趾高气昂地说着，讥笑着要我叫她妈妈。</p>
见舍友已经陷进了爸爸给她虚构的未来中，我的同理心有些泛滥。</p>
她毕竟也只是个成年不久的大学生，就这么落入爸爸的陷阱实在不值，犹豫几秒，我出声提醒。</p>
「你还是自己小心一点吧，你自己想想对小二十来岁的女学生下手的男的都是些什么人。」</p>
可深陷其中的程娜娜又怎么会听进去这些。</p>
「就因为爸爸比起你更爱我，你竟然敢这么污蔑他！真是不知好歹。」</p>
她的反应强烈，好像真的带入了一个维护丈夫的妻子。</p>
我叹口气，兼职的时间要到了，我没空再理会她。</p>
回到家，辛苦一天的妈妈早就已经睡去，可她的旁边却站站着一位不速之客。</p>
眼前的爸爸正蹑手蹑脚地在房间内翻找着，从妈妈的包内搜出所有红色的钞票塞进自己的口袋。就在他打算离开时，一抬头，就与站在门口的我四目相对。</p>
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常年不着家的他每次回家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要钱。</p>
他身上常年散发出刺鼻的酒精混着女人的廉价香水味令我作呕。</p>
不想吵醒熟睡的妈妈，我用眼神和爸爸对峙，示意爸爸移步到客厅说话。</p>
「你有本事玩大学生，没本事自己赚钱？」</p>
我开门见山地质问他，不只是为了我，更是为了默默维系这个家的妈妈。</p>
2</p>
我伸出手，试图从他手中抢走妈妈的辛苦钱，却因力量悬殊，被他抓住反拧到了背后。</p>
爸爸用另一只手握住我的脖子，手指深深的嵌进我的皮肤中，顿时，我的喉咙好像被捅破一般。我无力挣扎，也无法发出声音，生理性的眼泪从我充血的眼睛留下，这一刻，我以为我会死在他手里。</p>
爸爸居高临下地看着我。</p>
「长本事了敢威胁你老子？你猜你要是把这些说出去，你妈那小身板会有什么反应？你皮糙肉厚禁得住打，那你妈呢？」</p>
爸爸拿妈妈威胁我，我没有任何的办法。</p>
就在我即将断气的前一秒，脖子上的手终于松开，爸爸把钱重新放回口袋，转身离开，只留我还在客厅大喘着气。</p>
妈妈没有睡多久就自然醒了，用衣服遮住脖子上的痕迹后，我走到了妈妈的身边。</p>
我尝试着说服妈妈和爸爸离婚，将爸爸赶出家，可妈妈只是温柔地笑着，摇了摇头。</p>
「夫妻一场，这本就是共同财产。随他去吧，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p>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柔和，但我却从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些许隐忍。</p>
脖子上的疼痛提醒着我刚刚遭受的一切，我捏紧拳头，暗下决心一定会带着妈妈脱离苦海。</p>
回到宿舍后，脖子上的伤痕就没必要再遮掩。程娜娜看见后，虚伪地凑上来嘘寒问暖。</p>
「这脖子上怎么弄的啊，谁给我准女儿弄成这样了啊？」</p>
「你猜猜呢，当然是你的亲亲老公。你再蠢下去，下一个就是你了。」</p>
刚经历了那些事，本就身心俱疲，对于依旧执迷不悟的程娜娜，我没有什么耐心，直接将事实告诉了她。</p>
可我终究是低估了程娜娜的痴迷程度。她丝毫没有意识到爸爸的暴力倾向，</p>
「男人就是这样，我喜欢的就是他粗暴有男人味的样子。」</p>
一提到爸爸，程娜娜就止不住地开始痴笑。她振振有词地对我说教着，仗着和爸爸有一腿就真把自己当成了长辈。</p>
「你爸爸工作也不容易，你一个做女儿的更是应该多多体谅。」</p>
她劝我放下身段，对她放尊敬点，这样她还能帮我给爸爸吹吹枕边风。</p>
本就憋了一肚子气，现在的我也懒得再惯着她。</p>
「别太把自己当个事了。我爸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找你也不过是图个新鲜，吃亏了别找我哭。」</p>
我一股脑地将心里话全盘托出。</p>
像是被我戳到了痛处，她猛地站起来。她自以为聪明地认为我说这些话都是出于对她的嫉妒，我一心想拆散她和爸爸，就是为了独吞爸爸的爱。</p>
「之前我看你是老公的女儿给你面子，你给脸不要脸就别怪我不客气！」</p>
程娜娜指着我，一字一句朝我吼道，她早就已经听不进去任何劝告。</p>
没过几天，学校贫困生的助学金公示出来，程娜娜如愿找到了机会。拿着公示名单，程娜娜冷笑起来，得意洋洋地说她抓住了我的把柄。</p>
3</p>
她将和爸爸的聊天记录裁剪修改，掐头去尾地提供给了辅导员。</p>
聊天记录里，爸爸为了让我和舍友搞好关系给她买了奢侈品做礼物。而这，与我在表格中爸爸那一栏填写的工作不详和收入0有了冲突。</p>
「做人最基本的是要诚实。」</p>
辅导员立刻撤销了我的助学金名额，转头在群里发了这么一句话。没有指名道姓，但所有人都知道那个人是我。</p>
同班的同学背地里指着我，说我会装，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人。我努力一年，专业第一因有的奖学金也随之泡汤。</p>
我的生活落入谷底。怕妈妈担心，我不敢跟妈妈提学校发生的事，只是默默的提高了兼职的强度，减少睡眠时间，一天拆成两天去努力。</p>
这天，学校的课程刚结束，正准备马不停蹄的赶往打工地点时，我在宿舍门口看见了熟悉的身影。</p>
门口站着的，是我许久未见的妈妈，手里提着她亲手做的小菜。</p>
「你老说你最近忙，没空回家，我就说那我来学校看看你。」</p>
「没打扰你学习吧，这些是带给你和舍友的，要感谢她们的照顾知道吗。」</p>
妈妈的语气还是那么的温柔。感情流露之余我下意识地想把妈妈带离这个是非之地，怎奈迎面遇上了程娜娜。</p>
「这就是阿姨吧，刚刚老远没看清，还以为是保洁呢。」</p>
她张口就是难听的话。</p>
「之前有幸见过小言她爸一面，现在一看，阿姨真是好福气啊，不然小言也不会这么漂亮是吧。」</p>
第一句还可以说是她没有情商，可第二句明显夹带着赤裸裸的恶意。</p>
我默默攥紧拳头，妈妈在场，我不好直接发作。可妈妈好像并没有听出来她话中的含义。</p>
「哎呀小姑娘真会说话，一看就是以后会有出息的。」</p>
妈妈一边夸赞着，一边将手里的小菜递给程娜娜。接着念叨着自己还要工作，在我的搀扶下离开。</p>
回到宿舍，我看见妈妈送的小菜躺在垃圾桶里。</p>
这些时间里，我一直尽力保持独善其身，一心专注于我自己的学习以及兼职。我可以忍耐程娜娜的挑衅，同学的鄙夷，但我无法忍受她不尊重我的妈妈。</p>
我抄起垃圾桶里的小菜就往程娜娜的身上扔去，她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p>
「程娜娜你自己犯贱无所谓，在我妈面前你最好放尊重一点。」</p>
我郑重的警告着她，可她依旧吊儿郎当。</p>
「那么寒酸的东西谁会吃啊，谁知道拿什么廉价调料做的。」</p>
程娜娜满脸嫌弃地将身上的小菜拿开，一个劲地抱怨着。</p>
「要我说，你妈这么穷酸，你爸也不给钱，你不如早早把我这个后妈认下得了。」</p>
「虽然我老公不给你，但我还是会好心施舍一些的，跟着我不比跟着你那个亲妈靠谱。」</p>
程娜娜还继续说，丝毫没有发现我变得越来越差的脸色。</p>
就在她说完最后一个字时，我实在忍不了，一拳挥了过去。</p>
4</p>
我自认为没有用多少力气，可她却伏在地上，狂吐不止，无法起身，最终被救护车接走。</p>
再次见到她时，她站在了我家门口，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拖着腰。她说拜我所赐，她才能早早知道这个喜事。</p>
恰好，工作了一天的妈妈回到了家，只怪我没有及时拦住，让程娜娜挺着肚子挡在了妈妈面前。</p>
「阿姨，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肚子里怀的是你老公的孩子，你们早点离婚，我也好名正言顺地嫁给孩他爸。」</p>
程娜娜的一番话，妈妈久久没法消化。搞清楚事实后，妈妈用颤抖的手握住程娜娜，说的第一句话却是。</p>
「孩子，他有没有强迫你。要是是被迫的你告诉阿姨，阿姨帮你做出。」</p>
比起老公出轨，一向善良的妈妈更不忍心看见年轻的女孩受到伤害。</p>
可程娜娜显然并不领情，甚至吧妈妈的话当成了一种讽刺。</p>
「别想了老阿姨，你老公根本不爱你，不然怎么可能一分钱不给你掏呢。现在跪下开求我，我还能勉为其难的让你分到点他的财产。」</p>
程娜娜越说越理直气壮。就在忍无可忍，打算将她轰走时，妈妈却突然晕倒在地，任我呼喊都没有回应。</p>
手术结束，医生朝我叹了口气。噩耗传来，他说妈妈醒来的可能性较低，叫我做好准备。</p>
程娜娜一下慌了神，赶忙将爸爸叫来。</p>
看见妈妈的现状，爸爸轻轻啧了一声。</p>
「还有谁能给我钱。」</p>
爸爸嘀咕的声音很小，但依旧被我的耳朵接收得一清二楚。</p>
我难以置信地抬头望向他，多年夫妻在现在的他眼里，只是个捞钱的工具。</p>
与此同时，程娜娜扑进了爸爸的怀中。</p>
她用恶心甜腻的语气朝爸爸撒着娇，告诉她自己怀孕的消息，期待地等着爸爸的反应。</p>
下意识地，爸爸挣扎着从程娜娜的怀抱中挣脱。</p>
见爸爸反应不对劲，程娜娜一下子就委屈地哭了起来。缠着求爸爸娶她，嘴里说着只要能结婚让她做什么都行。</p>
这时的她还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实际上连给她打胎的钱都拿不出来。</p>
听了程娜娜的话后，爸爸灵光一现，突然改口，向程娜娜求婚。</p>
程娜娜受宠若惊，抱着爸爸的脑袋就是一顿亲，期间还不忘给我个白眼。</p>
我冷笑着开口道。</p>
「那就祝您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p>
听了我的话，程娜娜难以置信地看向我，随即露出笑容。</p>
她夸我听话懂事，促成了一番好姻缘，爸爸也在一旁应和，说我终于有了一点良心。</p>
而我只是笑笑，等他们结婚，好戏才算真正开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