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在半空的手悻悻收回,我摩挲着指尖,不知道该说什么。
套房经理见自己搞砸了事,早灰溜溜跑了,整个走廊静得让人喘不过气。
许久,傅未濯帮我打开门:“以后我会送你更好的,你去休息,我今晚不回来了。”
我没力气看他此刻的神情,只和从前一样笑笑:“好。”
站在门口,我目送傅未濯离开。
男人背影消失后,我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彻底。
我和傅未濯知道,刚刚的问题根本不是珠宝更好不更好的事,而是跟我在一起时,他竟然送其他人礼物。
还是大半夜去送。
他没给交代,转身就走,是觉得我蠢到不在意,还是我伤心也不重要?
这个傅未濯,和上辈子为我殉情的那个傅未濯,越来越不像了。
……
进了屋,我打开保险柜,将傅未濯这五年送给我的礼物统统装进一个箱子。
珍珠、紫翡、蓝宝石缠在一起,乱成一团。
稍后,我拨通了一个倒卖珠宝的朋友电话:“我打算把傅未濯送我的那些东西都卖掉,你收吗?”
电话那头很惊讶:“都卖掉?那可都是好东西,你们闹别扭了?你把他送的东西卖了,不怕他生气?”
我眸光黯淡:“嗯,他不会管。”
他现在满心都是蒋雪漫,哪还顾得上我。
傅未濯一夜未归。
第二天。
怕我反悔似的,朋友一大早就来取货,却和赶早回来的傅未濯撞了个正着。
看着对反怀里眼熟的珠宝,傅未濯脸色一变,直勾勾盯着我:“你不是说很喜欢我给你挑的这些,怎么想要买?”
我示意朋友离开,又笑笑,看不出半点心虚:“都旧了,现在不喜欢了。”
“你忙了一夜,要不要去睡?”
大概是见我和平常一样关心他,傅未濯脸色好看了点。
“等会儿你哥要来沪市,说是要给你一个惊喜,我带你去见见。”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条粉色钻石项链,撩开我的头发主动给我带上。
“你可是京市大小姐,要是你哥来了,看你再我这里没得一件首饰,怕是觉得我欺负你了。”
可他不就是欺负我了?
我垂眸盯着项链,虽然成色也很好,但我脑海却闪过那条红宝石项链。
掩下眼中失望,我下午跟着去见哥哥。
和平饭店,十层,华懋餐厅。
窗外是外滩美景,窗内我身边坐着和我八分像的哥哥汪煜明。
“妹儿,你打算什么时候收心?你来沪市的时候,爸妈虽然生气骂了你,但咱们家也算是开明,给了你最大的自由。”
“现在你年纪也不小了,该结婚了,妈在家天天念叨,结婚人选都给你物色好了。”
听到‘结婚人选’这几个字,对面原本慵懒抽着雪茄的傅未濯忽得脸色一变,掐灭了雪茄。
他单手握上一杯红酒,桌布下的脚好巧不巧,抵住我的小腿。
还装作好奇问:“妹妹,哥照顾了你五年,还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说说看?”
我从小循规蹈矩,衣食住行无一不是听从家里人的安排,二十三年来,我做过最叛逆的事,就是追着傅未濯只身来到沪市,瞒着家人和他在一起。
要是以前,我此刻肯定会害羞紧张。
但这次,我在桌下不动声色地撞开傅未濯的脚,面色如常:“我喜欢温文尔雅,清心寡欲,用情专一,控制欲低的男人。”
简而言之,与傅未濯完全相反。
我看见傅未濯笑容收敛,放下酒杯,但我没像以前那样在乎他的心情,只说:“你们聊,我去趟洗手间。”
我走过走廊,眼见就要到女洗手间,可腰身猛地被人圈住,拖入隔壁男洗手间。
“咔哒”一声,隔间内落了锁。
大掌堵住我的惊呼,逼仄的空间里,视线整个暗下来,只有傅未濯锐利视线直刺心底。
我挣扎着,眉头紧皱。
纵使傅未濯再怎么胡来,也不该把我拉到男士洗手间来。
见我生气,男人唇边勾起一抹笑,压着嗓子反问:“温文尔雅?清心寡欲?我怎么不知道你喜欢这样的?嗯?”
话音未落,不等我回答。
高大的身躯压下,傅未濯掐着我下巴,不由分说地吻了下来。
我刚要推拒,下一秒却听外面传来我哥的声音——
“傅未濯,你说我妹妹是不是处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