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打算惹她生气,于是配合道:“嗯,疼了。”
余皎便又恢复到之前的力度,消完毒开始涂烫伤膏,柔声叮嘱:“这伤口别用力碰到水,记得换药。”
“怎么换,我没干过。”他心安理得地撒谎。
余皎轻吸一口气,“那你方便的话,可以来找我。”
他看着她,空气沉默几秒,他突然道:“余医生,你对每个病人都这样?”
余皎不解:“什么样?”
“耐心,细致。”他停顿半秒,继续道,“纵容。”
余皎手上动作稍缓,眼角微扬,含笑调侃:“我的病人都是小孩子,周总跟小孩子也要比吗?”
说完,她放下药膏,给他贴上纱布,褪去无菌手套,转身去收拾托盘上的药品。
白炽灯将女孩姣美的影子投落在一旁纯白的墙壁上。
不一会儿,一道高大颀长的影子站起,原本隔着一步之遥的两道影子逐渐拉近,拉近,直到彻底贴附。
冷杉香代替消毒水的味道,将她全然笼罩,腰间横亘的大手压在白大褂上,脖颈处传来麻痒感,扭头,他高挺的鼻梁正抵在薄嫩的颈侧轻蹭。
而后,一声略显遗憾的喟叹从耳侧响起,“今天只能抱抱余医生了。”
“有点可惜。”
婚事还是尽快定下来比较好。
好像成为情人就有这点好处。
即便两颗心隔着千万重山,身体的距离都可以毫无顾忌地贴近,鼻息交换,气味勾缠。
即便互不了解,依旧可以同处一室,在昏暗幽昧的环境中拥抱、亲吻,做尽亲密之事。
之后事了拂衣去,不必承担任何责任,不必多想任何可能,只当下享受这短浅的快乐即可。
余皎扯了两下没扯开,只好任由他抱着,男人的气息过于霸道,每次跟他接触,回去之后身上都会有这种味道的残留。
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在床|上也总是充满着掌控欲,喜欢全权把控她的节奏,给予她快乐和难耐。
“咚咚。”
门口被急促地敲了两声。
“余医生有急事找你。”
余皎回神,这回再扯就变得很容易,她重获自由,在他的领域范围内转身,将来时拿给他的口罩继续戴上。
“医院的人都认识你,我今天休息带着你过来,要是被人看见,我说不清。”
“医院八卦传得特别快,如果暴露了,
“那你跟我上来吧。”
库里南缓缓驶入小区门口,最终停在她的楼下。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夜里八点。
余皎解开安全带,转头看他。
前车窗投过来的稀薄月光落在他的手腕上,照亮纱布一角。
再开口时,声音就掺上了几分愧疚,“抱歉,今天害你没吃晚饭,还受了伤。”
周居凛懒倦地“嗯”了声,低沉的声音在静寂的环境里震响。
余皎正要再说什么,他淡淡地送来一句:“余医生。”
“之后有补偿么。”
他姿态懒散地靠在座椅上,光线射入的光点洒在方向盘上,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声音也慢悠悠的,语气稀松平常。
余皎眨眨眼,倾身凑过去问他,“你饿了吗?”
深隽的眉眼随着距离的拉近缓缓清晰,他散漫地俯低视线,点在方向盘上的大手收回,卷了卷她落在额侧的碎发。
在她的注视下,他忽而勾唇,点头。
余皎坐直身子,“那你跟我上来吧。”
“我做饭一般,但是煮面还行,你介意吃面吗?”
周居凛随着她的动作,缓慢撩起眼皮,碾了碾刚才卷发的手指,含笑的声音低哑,像带着软钩子。
“这算是补偿?”
他可能也累了,但这副松散的模样无知无觉地撩拨人心。
余皎心空了一拍,谨慎问:“不行吗?”
他注视她几秒,淡笑,“勉强算。”
刚才她探过来的面颊过于澄净温柔,其实是想她亲过来。
但现下这个选择,也不算亏。
余皎压着心跳带着他上楼。
好吧,她承认,她心思不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