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没有暗河,凿也可以凿个洞出来,从这里游到天女湖,
然后出去。”
齐天柱巡望四周,四面都是岩壁,一点水打湿的痕迹都没有:“这可不像是有暗河的地方。”
清酒站在崖边,那黑雾散开后,显得崖底并不深,下边的气息潮湿又阴冷。清酒道:“我下去看看。”如今也只有下边存在什么可能。花莲和唐麟趾还瘫软在地上。齐天柱取过锁链来垂到崖下去,他把着一端。
厌离道:“你小心些。”
清酒顺着锁链而下。这崖不高,锁链几乎垂到底部。清酒身形轻盈,片刻间已到了崖底。
众人在上等着,不多时,锁链一阵响动,清酒牵着锁链飞身而上,离得近了,足尖在崖壁上一点,上了崖。
厌离问道:“怎么样?”
清酒道:“有一条很细的水流,但人不可能钻出去。”
花莲喜道:“有水流就好办。”言毕,莫问上前来,取下背上的东西。那是个皮箱子,一早是由俞白背着的,十分仔细。这箱子封的严严实实,清酒用司命打了开来,见满满当当的填着的都是火药。
莫问道:“俞白说进了墓,必要时得开山碎石,所以早先就预备着的,离开时将这些交给了我们。”
花莲道:“这可是霹雳堂上好的火药,威力十足,绝对能炸出一条通道来。”
清酒见别无它法,背上这箱子,笑说:“万一把这山洞炸塌了怎么处?”
花莲笑道:“被压死,在这山洞里干等死,我选择被淹死。”
清酒道:“你可真是债多不愁。”打趣之后,清酒再次下到崖边,布置好火药,用火石点了引线,迅速上了崖。
须臾间,崖下轰然一响,接连又是几声爆响,火光在昏黑的崖底格外显眼。山洞为之震颤,头顶碎石飒飒而落。
火药果真将那一处细缝炸开,雪白的水花奔涌而进,挤入崖底来。
齐天柱扛起花莲,莫问抱起唐麟趾,一行人在崖边候着。
想来外边那天女湖水位高出这里许多,水升到崖壁中坎还未止。几人打了个招呼,清酒先跳了下去,接着便是莫问和唐麟趾两人。齐天柱,花莲和鱼儿三人紧跟着,厌离留在最后。
一入水中,响声便十分模糊,眼前是茫茫一片浅绿色,勉强能看清前后的人。
众人逆着水流动的方向前行,跟随着清酒,游了片刻,碰到山岩壁,有个浴盆大小的洞,左右堆积碎石。清酒两手扒在岩壁上,立在水中,帮后边的莫问和唐麟趾先过去了,随后又等齐天柱几人悉数过去,这才跟了上去。
在这湖底,光线昏暗,眼睛能瞧见的依旧不过身前一丈远。一行人不知道在墓里折腾了多久,外边是白天还是深夜。
众人缓缓的向上游去,天女湖很深,游了一会儿,尤似在湖底,未前进分毫。
鱼儿朝下一望,只见下边黑□□一片,难见底部泥沙,也不是这水太浑浊,鱼儿看那漆黑一片倒不是因为光线的问题,而像是有什么东西,水草一类的。
过了片刻,鱼儿忽觉得那片漆黑离得他们近了些。鱼儿眨了眨眼,以为是错觉,直待得那些东西更近了些,一个个分散开来,鱼儿才知不是错觉。
那些东西哪里是水草,一个个猴子般的形状,浑身黑色长毛,一双眼睛突出,在水中游的奇快。这些东西的恐怖不在长相奇特,也不在游的快,在他们数量多,铺天盖地,犹如一股黑色的潮水涌来。
莫问拉着唐麟趾已快出水面了,清酒又打了个手势让厌离和鱼儿快走。
哪里走的急。倏忽间,四人都被那东西缠住,鱼儿和厌离倒还好,不过一两只拉住他们,齐天柱落在后边,身上满满的挂的是那东西。
鱼儿拔出上生,上生在水中,锋利依旧,一刀便割了那东西胳膊。去看清酒,只见清酒在水中出掌迅疾,威力丝毫不减,将那些东西震晕了过去。
清酒潜游下去,司命舞动,将那东西赶跑不少,把齐天柱身上的花莲拉了下来。
厌离和鱼儿也正游过来,清酒将花莲交到两人手里,让她们带他先离开。
两人虽然担心,但花莲此刻无力动弹,无法自卫,留在水中是负累,得先将他带离水面,且那些东西来的迅速,容不得她们丝毫犹疑的,因此两人一接过花莲,便迅速朝水面游去。
待得快出水面时,鱼儿朝下望了一眼,只见那东西将齐天柱和清酒团团围住,如同一只大手,将两人朝水下拉去。
厌离和鱼儿拉着花莲出了水面,游到岸边。莫问将三人拉了上来。花莲呛了不少水,咳嗽不止,断断续续的说:“是,是水猴子,镇上人说的水鬼……”
厌离和鱼儿走到湖边,待要下去救人,忽见水面出现一个漩涡,越转越大。
稍顷,一道黑影被抛了出来,厌离和鱼儿顿觉那东西庞大,落下时气势压人。
两人一径闪开。那东西摔倒地上,一声闷哼,却原来是齐天柱,摔的四脚朝天,还未哼哼几句,连忙翻身爬起,望着水面,只见清酒已游到了岸边,正爬上岸来。
齐天柱胳膊,脖子上全是那水猴子挠出来的血痕。鱼儿要来给他止血,他却是全然不顾,瞪着清酒,直直看着她,下嘴唇轻颤,说道:“清酒姑娘!清酒姑娘,那是我们佛门绝学,大悲掌,我师父那一辈的人才会,可你,你怎么会的,你怎么会?!”方才在水下,正是这一掌,击退了那无数的水猴子。
齐天柱曾见过清酒动武,她大多时候使剑,那些剑法招式看久了,渐渐回忆起是无为宫的功夫。他也见过清酒赤手空拳打斗,但各路招式都有的,就是有一些佛门粗浅的掌法他也不觉意外。
然而这大悲掌,是得有掌门那一辈深加考量,才会慎重的选择弟子传授。
他见过他师父使过这套掌法,雄浑浩瀚,瞧过一遍便难以忘怀。这样精深的佛门绝学,却被一个女子使来,他如何不诧异惊骇。
他以前见清酒带着一串佛珠,以为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东西,如今看来,当真是她与佛门有一段渊源。
清酒上了岸,未走两步,摇晃跪倒在地,向前吐出一口血来,喘息甚重。
花莲躺在地上望天,对齐天柱道:“大柱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齐天柱满腔疑惑,但也知道花莲的话没错,遽然间便无法问出口了。
鱼儿匆匆忙忙的给齐天柱包扎完后,又去看清酒的伤,要拿她的脉。
清酒摇了摇头,声音很轻,说道:“内力用猛了,不碍事的,让我歇会。”她身体之中的内力还未能全部自在运用,又受了伤,现在不得已用这一招,不仅透支了自己的体力,还把控不住反把自己给震伤了,但于她而言,不死,都是小事。
众人歇了好一会儿,疗伤的疗伤,又草草的吃了些干粮,恢复了些气力。
莫问拿着手中干硬的饼,语调莫名的委屈:“清酒,我想吃糖醋肘子,油泼面,再来一碗鲜鱼嫩豆腐汤。”
唐麟趾肚子咕噜一叫,骂道:“你作死啊!”在墓里的伙食着实差,奈何一伙人又被清酒手艺养叼了嘴。
几人听得莫问的话,不禁都笑了,在墓中历经艰险,死里逃生,现在好端端还坐着,莫名的就有一种在人世的真切感。
清酒见花莲和唐麟趾还躺在地上,状似无力,心想就算是瘴气,以两人功力也早该除尽了才对:“莫问,他们状况如何?”
莫问摇头:“这毒不好解。”
清酒道:“毒?”齐天柱先前说他们中了毒,清酒只以为是瘴气来。
厌离忽然开了口,声音闷沉:“是极乐城的逍遥散。”清酒目光射向厌离。
其余几人显然是不知道这逍遥散的,花莲奇怪道:“你怎么认得这毒?”
厌离顿了良久,平静道:“中了逍遥散后,内力被封,浑身无力,只脑袋清明,待过七天,神思渐渐混沌,如堕梦境。你开始沉溺美梦之时,便是你丧命之日。”厌离言罢,花莲打了个寒噤。
厌离问莫问道:“你有没有把握七天炼出解药?”
莫问摇头:“就算是药材齐全,至少也得半个月。”
花莲叫道:“半个月?!挨到那时,我们都成干尸啦!”
花莲扬着脑袋,拚命往莫问身边凑,他道:“唉,哪用制药那么麻烦,你让我咬上一口就行了。”
莫问一弹指把花莲脑袋弹了下去,说道:“那不过是谣传罢了。”刚入墓时的种种情景浮现到鱼儿脑海中,她不禁去看莫问额头,那里又系上了一块青布,将那怪异的花纹完全遮掩住了。
花莲欲哭无泪,嚎道:“不是罢,在墓里遇到那么多妖魔鬼怪都没死,出来了却要被毒死。”
厌离垂下眸子,轻声说道:“只能去极乐城要解药了……”
很轻的一句,如轻鸿拂过的声音。
莫问听得,说道:“他们下了这样的狠手,我不觉得他们会将解药轻易的给我们。清酒和齐大哥又受了伤,花莲和麟趾两个动也动不了,现在去到别人地盘中,不是自投罗网么。”
厌离不答,只是很浅的惨淡一笑。
第43章
险象环生成王墓(十三)
众人歇够了,齐天柱扛着花莲,
莫问背着唐麟趾,
继续上路。依旧南下,要去极乐城。
众人不认为极乐城的人会乖乖把解药交出来,
但对于花莲和唐麟趾的毒,
他们也不能任其发展,
只能先到极乐城,走一步看一步。
现在正是清晨,快入冬了,
这极南之地却还只是浅浅的清冷。
清酒目光望着前方,说道:“怎么,你想要拿自己去换?”
走在她身侧的是厌离。清酒说出这话,
未指名道姓。厌离知道她在问谁,
也知道她要就这事说上一两句的。厌离说道:“看在当年的浅薄交情,她应当不会赶尽杀绝。”厌离和清酒两人脚步稍快,
走在前边,
离众人有一段距离。但两人说话,
后边几人仍是听得到一些。虽是无心要听两人讲话,但听到一点苗头,
便心生好奇,不禁都支起了耳朵。
清酒笑了一声,
似乐了,她重复道:“赶尽杀绝?是不必赶尽杀绝,她要杀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你师父一人。”
厌离皱了皱眉,
叫道:“清酒。”
清酒敛了笑意,侧仰着头睨她:“你不逃避了?”
厌离说道:“我没有逃避。”
清酒点头,说道:“哦,你没逃避,你不过是不见她,不过是想一死了之,万般无奈才待在藏龙山中。杀了你师父的,倒像是你自己一样。原来你不是在逃避。”
厌离道:“不过是仇恨循环,我不愿再去沾惹,是因不想再染因果,还去与她纠缠,又有什么意思。人道是‘旁观者清’,你连自己的事都看破了,为何看不破我的心思。”
清酒笑了笑:“如此说来,你是真的放下了?”
厌离道:“你道是我堪不破么。”
清酒说道:“只怕看破的不是你的真心。”
厌离停下步子,看着清酒不说话。清酒也停下来,看着厌离:“我可不愿再从藏龙山下拖个虽生犹死的人回老秃驴和牛鼻子老道的茅庐。”
厌离道:“那你说,除了找她拿解药,我们还有什么办法?斯羽是武尊,手中有‘穿云’,实力不比豪云低,而她手下不止斯羽这样一个好手。她能杀了我师父,你觉得她功底又能差到哪里去。花莲若是未中毒,尚不敢说潜入极乐城找到解药,安然无恙的出来。更何况现在我们这一行人,中毒的中毒,受伤的受伤。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两人说话的语气甚是平静,与平常交谈并无二致,但一行人与她们相处许久,早摸清了两人脾性。别说莫问三人,就鱼儿来说,都察觉到此时两人之间一股沉闷无声的压抑。
这两人的怒气总是无声的,隐含在沉静内。一片祥和之中,众人感受到的不是美好,而是涛涛压力。
这时,后边五人才为偷听两人说话生了无限悔意。他们不仅知晓了不得了的秘密,且又得知两人吵架了。不敢上去劝的,却又无法忽视两人间酝酿的怒意。
这两人以往从未吵过架,虽说现在这般模样也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吵架。两人总是很合拍,以至于现在众人都不晓得要如何劝说这两人平息怒火。
花莲下颌点了点齐天柱肩膀,说道:“这时候我们队伍里可不能搞分歧,大柱子,你去劝劝她们两个。”
齐大柱头摇的极快,说道:“花莲兄弟,我嘴笨,不成的。”
花莲又叫莫问道:“莫问。”
莫问直截了当道:“不去。”她可不愿惹脾气上来了的清酒和厌离。
花莲遂将主意打到鱼儿身上,他叫道:“小鱼儿,厌离和清酒最疼你了,肯定不会朝你发脾气的,你去劝劝她们。”
鱼儿有些窘迫,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们啊。”清酒和厌离突然聊起来的。那事情听得没头没尾,只能隐隐有些猜测,以至于对两人为何吵架还一知半解,如何劝解这两人。
花莲道:“劝不了,撒个娇也行啊。”
鱼儿被花莲催促着磨蹭向前,待走的近了,踌躇半晌,开口软声叫道:“清酒。”
厌离和清酒回转了身来。清酒问道:“怎么了?”与往常一般,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仿若先前这两人就只是在很平静的谈论一件事。
不论如何,鱼儿见两人外表慈和,心中松了口气,思忖良久,说道:“先前你在水里用的那招,真的是齐叔说的大悲掌么?”
清酒浅笑:“如何,想学?”
鱼儿含羞点了头。在水中有水拥阻,不论什么招式,威力都是大打折扣的。清酒那一掌竟将湖水都引动了,其厉害可想而知。
清酒道:“这需要强悍的内力做辅,你现在还学不得。”招式外在的威力有限。剑气,刀气,掌力若想威力倍增,断金碎石,必得有深厚内功,而内力精深,一则在修炼的内功心法高深,二则在自身根骨与领悟。
鱼儿问道:“要多久?”清酒顿了一顿,沉吟不答。鱼儿心中已是清楚,这肯定不是一日之功,与此同时又对清酒身手越加敬佩。她开始练武,才知晓其艰辛,清酒有如此功底,其天赋与努力必然都是万中无一的。
齐天柱几人也走上了前来。花莲说道:“小鱼儿,叫清酒给你露一手,内力要修习到什么地步。”
一行人停在一道小瀑布边,流水淙淙,清凉舒爽。远边灌木丛后窸窸窣窣,草叶摇动。
鱼儿笑望着清酒,十分期待。
清酒依言,手一拨,带出长剑,本是倒握剑柄的,将剑身旋转,改为正握,便是这转动长剑之时,剑气划出,将那一小道白花花的瀑布生生截断。
所谓抽刀断水水更流。然而众人看的清晰,清酒出剑,确确实实让水流中断了片刻。
花莲笑道:“不管什么时候看,都很佩服。”清酒回剑入鞘。
唐麟趾朝后看了一眼,说道:“那些个尾巴终于是走了。”自一行人从墓中出来不久,便一直有人跟着。是墓中出来的也好,是在外边守株待兔的也好,无非是想从他们身上捞点东西,占现成的便宜。虽说这行人对他们造不成什么威胁,但总有人这么跟着,几人是不自在的。清酒露了这么一手,那些人一看,见这现成的便宜不是好捡的,唯有乖乖退去,不敢惹他们麻烦。
齐天柱和鱼儿看的骇异难当。齐天柱心中也是敬佩,但与此同时,又浮出担忧来。一个人就是再有天赋,所能达到的成就都是有限的。清酒的功底以她的年纪来看已经深厚到反常的地步,这就不免叫齐天柱担心了,担心她修炼了什么邪功。往往这类功夫剑走偏锋,成效甚快,但同时后患无穷,极易走火入魔,丧失心智。
齐天柱思量片刻,郑重道:“清酒姑娘,我有话对你说。”
清酒道:“嗯。”
齐天柱道:“我觉得习武之人,踏踏实实,一步步走,这才是长久之道,妄想一步登天的,所害的终究是自己……”众人见他一本正经,以为要说什么重要的事,听他忽然说起这话题来,说的虽是有理,也不禁对他说这话的用意一片茫然,待听得说‘一步登天’,这才渐渐醒悟。齐天柱这是误以为清酒修炼了邪功,这才进步神速。
花莲笑道:“大柱子,你且放宽了心,就算天底下所有人都去干这糊涂事,清酒精明的很,也不会去做这弊多于利的赔本买卖。”
齐天柱道:“那……”
花莲不说破,故作神秘的道:“她自有奇遇。”
齐天柱心念一转,忽的想起另一种可能来,那便是由他们传送功力,只因这样传送功力的人会修为大损,而被传送功力的人也不一定能承受的住,实是险招,所以齐天柱一时没往这上面想。齐天柱想到清酒一身不俗的武艺,自然不可能是她自学的,必然上有老师指点,想来是有她的机缘在。眼见闹了个大乌龙,但事情不是他想的那般糟糕,齐天柱反倒更欣慰,他开怀一笑,拍了拍自己脑袋,说道:“是我愚笨了。”众人继续上路。
厌离和清酒的谈话经这么一出被打断,厌离心中沉静不少,她二人依旧走在前边。过了良久,厌离轻声说道:“也许你没说错,或许我在逃避,都将自己骗过了,以为放下了。”
清酒说道:“厌离,这是你的事,做决定的是你自己,我不会干涉,只不过要提醒你一句,你要考虑清楚,你真的做好再见她的打算了?”
沉默片刻,厌离说道:“我考虑清楚了。清酒,无论如何,我会去见她的,现在于我而言,比之他俩人的命,都不重要了。”
清酒道:“你不是她的对手,她若是把你……”
头一次,厌离抢了清酒的话,她道:“她能把我如何?就是杀了我,不过一条命,换两条命来也是值了。”
清酒笑着,打趣道:“花莲和麟趾听了要骂你的。”
厌离浅笑摇头,无言了。
众人行有五日,到了极乐城,城中繁华,各族人往来,比之江南,另有一番风味。
七人寻了家客栈,还未至夜间,来了一队人马,将他们带入了城中宫殿。
几人从车窗外望,只见那宫殿修建犹如皇宫,富丽壮美,非比寻常。
花莲瘫着,说道:“这下好了,整个城池都是人家的地盘,这才落脚,就被人听得风声,片刻间就寻迹追到藏身处了。”
唐麟趾不耐烦道:“你少嚎两句。”
众人被带到一处殿外丹墀上,台阶两边列有两队侍卫,守在最上的,赫然是提着穿云的斯羽。
花莲因他趁人之危,一见他便呲牙咧嘴的。唐麟趾脸色也撂了下来。
从殿中走出两位侍女,一穿鹅黄衣裙,一穿雪青衣衫。两人行礼,对厌离毕恭毕敬道:“厌离大人,主人有请。”
花莲几人哪肯厌离一人去见敌人,欲要发作,被清酒拦下了。清酒朝几人摇头示意。那鹅黄衣裙的女子走来,对清酒几人也十分客气,说道:“几位,请随奴婢到偏殿休息。”
清酒看向厌离,厌离朝她点了头,抱着拂尘,依旧是平日里那副端直的走路模样,随着那雪青衣衫侍女走进了殿。
殿中帐幔重重,不甚明朗,厌离随侍女绕过外间,进到里边,见原来是寝殿。
那雪青衣衫的侍女朝床上的人一行礼,说道:“主人,奴婢将厌离大人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