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关大爷 本章:第4章

    忽听远处传来了海螺声。

    那扶着年轻男人的精壮年轻黑衣汉子道:“禀巡察,总巡察的船到了。”

    看见了远处一条大船,乘风破浪而来,近些再看也是一条双桅大船,黄旗,黑旗一样,只是在黑旗之下多了一面上头绣着一个半大黑色“海”字的白旗。

    转眼间,那条双桅大船来近,落帆停下,随听那条船上有人扬声发话:“总巡察到!”

    中年白衣黑衣汉子立刻扬声:“属下赵风,恭请总巡察移驾,有要事禀报,并请裁夺。”

    他这里话落,那条船上立即腾起一前二后三条人影,也是横空飞掠,落在了近前。

    都是横空飞掠,可是这三个来人的身手,又比眼前这三个好了很多,显示这三个来人的功力,比眼前这三个又高出了不少。

    再看来的这三个,能吓人一跳,吓人的是前头这位,一身黑,身躯魁伟,半截铁塔也似地,豹头环眼,虬髯绕腮,鬓发白里泛灰,威猛慑人。

    后头也是两名人高马大的提刀中年黑衣壮汉。

    中年白净黑衣汉子恭谨躬身:“见过总巡察。”

    魁伟威猛黑衣老者目光如炬,略一环扫,话声像打雷:“你有事禀报?”

    中年白净黑衣汉子赵风恭应:“是!”

    魁伟威猛黑茯老者道:“说!”

    叫赵风的中年白净黑衣汉子立即把事情说了。

    静听之余,魁伟威猛黑衣老者已是脸色连变,听毕,他更是环目圆睁,钢髯暴张,哇哇大叫,声似巨雷,年轻男人吓得不哭了,他怀里的孩子吓醒了,却没哭,大小两个都圆瞪着眼望魁伟威猛黑衣老者。

    魁伟威猛黑衣老者倏伸巨灵掌,一把揪过了马脸中年白衣汉子,都把他提起离了地,大叫:“畜生!”

    马脸中年白衣汉子都要吓昏过去了,但是他还能叫:“老帮主,饶命……”

    魁伟威猛黑衣老者霹雳大喝:“住口!要是还是‘天津船帮’,我就把你扒皮抽筋,一刀一刀剐了,如今已是‘海威帮’,上有少皇爷,我不敢不按帮规行事,来人!”

    他背后两名黑衣大汉中的一名,恭应声中,跨步上前。

    魁伟威猛黑衣老者又扬霹雳大喝:“砍了!”

    往下一掷,马脸中年白衣汉子砰然落下,那名黑衣大汉已钢刀出鞘,刀光一闪,马脸中年白衣汉子人头已飞起,血还没有喷出,黑衣太汉已再挥刀,同时一脚踢出,马脸中年白衣汉子的人头与尸身已飞出船外,往下落去,然后,黑衣太汉钢刀归了鞘,一气呵成,干净俐落。

    年轻男人不敢看,也不想让孩子看,他想闭眼,也想捂孩子的眼,等他定过神来,什么都用不着了,根本来不及。

    小月入目这一幕,想起了十年前“辽东”“千山”下,大风雪天,家里的那一幕,心里为之一阵刺痛。

    只听魁伟威猛黑衣老者道:“年轻朋友,谢谢你!”

    这是跟小月说话。

    小月忙定过神,只见魁伟威猛黑次老者威态已敛,一双目光如炬的环目正望着他,他忙道:“老人家……”

    魁伟威猛黑衣老者截了口:“年轻朋友,别把我叫老了,我向来不爱听这个‘老’字……”

    这是什么时候,还能跟没事人儿似地在意这个,足证此老不服气,还豪迈,可爱!

    话锋一顿之后,他接道:“我之所以谢你,是因为要不是你救了这大小两位,伸手管了这档子事,我帮还不会知道出了这种败类,造了这种孽,愧对武林,愧对百姓,罪孽更是深重。”

    小月道:“不敢,我只是碰上了,不能见危不拯,见死不救,知道怎么回事后,更不能袖手不管。”

    “是,是,是!”魁伟威猛黑衣老者一连三声,然后道:“足见年轻朋友你侠骨仁心,令人敬佩,是位值得交的朋友,请教……”

    “不敢。”小月道:“关山月!”

    魁伟威猛黑衣老者道:“关朋友,领头儿造孽的败类已经按本帮帮规惩处,其余的听命行事,罪不及诛,我把他们押回总舵分别按帮规惩处。至于那大小两位,我也打算一并带回,有处去,我帮送他两位去;无处去,我帮养他两位一辈子,你认为如何?”

    也只能如此了,也算是够了,算是周全了。

    小月,关山月不但觉得满意,甚至为之暗暗佩服,道:“先前不察,误将贵帮视为海盗,谨此致歉。”

    魁伟威猛黑衣老者道:“不敢,败类这种行径,原本就像海盗!”一顿,又道:“我这就告辞,关朋友要往何处去,可否让我送上一程?”

    关山月道:“谢谢,我不敢劳驾,我有船。”

    赵风说了话:“禀总巡察,下面两条船,一条是这条船给这大小两位,任他两位自生自灭用的;一条是关朋友的,也是我帮的船。”

    这是暗示,因为有总巡察在,他不便问关山月怎么会有他帮的船。

    魁伟威猛黑衣老者看上去粗,却不粗,一点就透,他目光一凝:“关山月那条船,也是我帮的?”

    这话也有技巧,没问“关朋友何来我帮的船”。

    关山月道:“我在一座孤岛沙滩上看见的,久等无人,我就借用了。”

    魁伟威猛黑衣老者笑了:“必是我帮哪一个到那座岛上做什么事去了,“南海”之中岛屿不少,关朋友可否指点是那一座,也好派船去接他回来。”

    那是,船没了怎么回得来?

    关山月道:“我不知道那叫什么岛,如今也指不出它的方向来了。”

    他没说是岛上有座孤峰的那一座,因为他知道,船是特意留给他的,并没有人在岛上没船不能离开,他也知道,他那和尚师父跟这个“海威帮”一定有什么关连,连这位总巡察都不知道定期往岛上送衣物,以及留船的事。

    魁伟威猛黑衣老者道:“也难怪,‘南海’中这些岛屿都是无名岛,也是无人岛,只有沿海一带的渔民、猎户、药商来往进出,关朋友登上了一座孤岛,是……”

    这话问得也算技巧,不过却有点打破砂锅问到底。

    关山月道:“我是一时好奇,搭药商的船去那座孤岛看看,没想到却跟那些经商走散了,等了一天,不见人,只好自己走了,还好在那片沙滩上看见了贵帮的船,不然还走不了。”

    魁伟威猛黑衣老者又笑了:“那就不管他了,好在到时候他会投信号,一样可以找到他,那我就告辞了!”

    他不再问,不知道他是信了,还是自知问不出所以然了。

    关山月也不愿再耽误,抱了拳:“我先走一步了。”

    那是,他得先下去把他那条船划开。

    魁伟威猛黑衣老者也抱了拳:“那就恕我不送了。”

    关山月一声“不敢”,就要走。

    只听砰然一声,那年轻人双膝跪落船板,磕下头去:“我父子恭送恩人。”

    关山月忙过去扶起年轻男人,道:“还请节衣保重,有缘当再相见。”

    年轻男人含泪点头。

    关山月没再说什么,也没再多留,转身顺绳梯下船去了。

    关山月下了绳梯,上了自己那条船,解下后头那条在绳梯上绑好,正要操桨。

    忽听大船上传下魁伟威猛黑茯老者话声:“关朋友,请跟着日头走,很快就能看见陆地了。”

    关山月抬头看大船上,魁伟威猛黑衣老者正抬手指,还真是,他急着离去,忘了问一声陆地方向了,谢了一声,运起双桨。

    望着关山月的船驶离,魁伟威猛黑衣老者道:“此人年纪轻轻,可是绝不等闲。”

    年轻男人父子俩已经不在,准是已经被送进船舱安置了。

    赵风道:“不知道此人是何来路?”

    魁伟威猛黑衣老者道:“我见过的人不算少,可却没能看出他来。”

    赵风道:“总巡察可信他说的?”

    魁伟威猛黑衣老者道:“不信。”

    赵风道:“要不要上报?”

    魁伟威猛黑衣老者道:“禀报相爷!”

    赵风躬身恭应:“是!”

    第

    1

    卷

    第

    三

    章 毛遂自荐

    跟着日头走,口头已经偏了西,这是说陆地在西边。

    关山月虽然已经知道陆地的方向了,但却不知道离陆地有多远,尽管听“海威帮”那位总巡祭,只要跟着日头走,很快就能看见陆弛了,他却不敢轻忽怠慢,依然运桨如飞,让船快速前进。

    果然,不过一盏热茶工夫,西方海天相接处已可见乌黑一线,关山月知道,那就是陆地。但看见归看见,抵达陆地恐怕还有不近的距离,日头不只是西斜,而且已经西下了,关山月不愿等到天黑才能抵达,人生地不熟,天黑之后什么都不好办,他想在天还亮的时候抵达,就要加速操桨。

    忽然后头远远传来一个话声:“关朋友,请停船!”

    这是谁?

    关山月停桨四望,远远一条小船飞驶而来,船头上还站着一个人,这么远的距离,话声能让关山月听见,没有深厚的内力是办不到的。来的是个好修为的人,可不,来船行驶如飞,来人站立船头,海风吹得他衣袂狂飘,他身躯挺立,能不摇不晃,没有好修为焉能臻此?小船虽然行驶如飞,但却平稳异常,足证划船的也是个操舟能手。

    转眼间,来船已近,看清楚了,跟关山月他划的这条船不一样,像是条打鱼的小船,船头上站的那人一身黑衣,是“海威帮”那名巡察赵风,操舟那人则是个渔人扮样的中年汉子。

    只听赵风道:“幸好及时追上了关朋友。”

    说话间,小船更近,停住。

    关山月放开双桨站了起来:“赵巡察有什么见教?”

    “不敢!”赵风道:“是我家总巡察及时想起、关朋友若是划我帮这条船抵岸,势必会招致当地官府误将关朋友当成我帮之人,而为关朋友惹来灾祸,所以令我赶来,请关朋友换船再走。”

    原来如此。

    关山月道:“贵帮为我设想周到,实在感谢。”

    赵风道:“不敢,关朋友仗义伸手,使我帮得以及时清除败类,帮了我帮的大忙,我帮算是欠关朋友一个大情,若是我帮这条船为关朋友惹来灾祸,我帮怎对得住关朋友?我帮也算正好收回这条船了。”

    从这两件事看,这“海威帮”不错,应该不错,不然师父他老人家怎么会跟这个帮有关连?

    “海威帮”既然是这么样个帮派,官府却视为海盗,那就是官府蛮横颟顸,诬良为盗了。

    关山月想到了和尚师父告诉他的,和尚师父跟一位方外至交“海皇帝”怀,合力造就的另一位传人,并以他两位老人家的姓,赐与那位传人为姓名郭怀。

    郭怀并被“海皇帝”收为义子,继承义父“海皇帝”,在“南海”建立了一个海上王国。

    关山月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没再多说什么,当下与赵风换了船,把他的船交由赵风划回去,他则坐那条渔船,继续西行,驶往陆地。

    上了船,关山月只说了声“有劳”那渔民打扮的操桨中年汉子也尺说了声“好说”之后,关山月就没再说话,那操桨的中年汉子也没再说话,一路静默。

    中年汉子的确是位操桨好手,关山月内力深厚好修为,两膀之力千斤,运起双桨船行虽然快,可是若论平稳,就绝不及这中年汉子了,而且,这中年汉子双桨上下翻飞,入水出水,居然无声,也不带起一点水花。

    关山月知道,他绝不是渔民,而是“海威帮”的人。

    看见陆地跟抵达陆地果然不是一回事,还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不过,抵达陆地的时候天还亮着,这就好,关山月原就不愿在天黑之后抵达。

    靠岸的地方是片沙滩,跟关山月孤岛上船的地方一样,也不见人迹,而且也没有别的船。

    那渔民打扮的中年汉子说话了:“我选这种地方,而不选渔港,是因为渔港驻有官府鹰犬,时刻留意任何从海上来的人。我的船是渔船,是不会立即惹来灾祸,可是让那些人紧盯不放,不但讨厌也是麻烦。”

    关山月也说了话:“尊驾周到,谢谢,不要紧,在此地上岸也是一样。”

    渔民打扮中年汉子道:“上岸不远就有村落,此地属“广东”,话不好懂,可是能说得通,天黑要住店,村里没有客栈,得到附近县城,县城也不远,天黑以前可到,县城路怎么去,村里一问就知道了。”

    还真是周到。

    关山月又谢了一声,下船走了。

    关山月一下船,那渔民打扮中年汉子一刻也不多停留,随也划船走了。

    没有错,关山月走没一盏热茶工夫就到了一个村落,小村落,只有十几二十户人家,看样子都是庄稼人。

    关山月家里多年来一直以种庄稼为生,走进庄稼村,看见庄稼人,感到亲切,不免也想到“辽东”“千山”下自己的家,年老的爹、虎妞,心里又是一阵刀割似地疼。

    这时候正是饭后时刻,村口一家门前,长板凳上坐了个庄稼老头儿,一只脚踩在板凳上,正吸旱烟,饭后一锅儿烟,快乐似神仙,老脸上虽满是岁月痕迹,但也满是知足,安逸神色,话能说穷人就不快乐?

    不但快乐,人还亲切,冲着关山月含笑点头。

    正好,何不趁这机会问路?

    关山月近前试着识话:“老人家,听得懂我说的话吗?”

    庄稼老头儿居然点了头,而且说:“官话,我听得懂,也会说,年轻的时候在北方待过,可就是说不好。”

    听得懂,太好了,说得虽然不如关山月,可也挺不错了。

    关山月心里为之一喜,道:“老人家,我问个路。”

    庄稼老头儿道:“客人要到那里去?”

    关山月道:“县城,去县城怎么走?”

    庄稼老头儿道:“县城,客人要到县城去?”

    关山月道:“是的,老人家能告诉我怎么走吗?”

    庄稼老头儿笑得眯了老眼:“正好,我儿子正要到县城去,客人跟他一起走吧!”

    还真巧!

    连关山月都不兔为之一怔,心里也为之一喜,道:“方便吗?”

    庄稼老头儿道:“那有什么不方便的?”话锋一顿,转脸屋里喊:“石头!”回过脸又笑:“我这个儿子,小名叫石头!”

    南北方一样,孩子十个有九个都有小名。

    屋里有人应了一声,跑出来个二十上下的小伙子,一身庄稼人打扮,肌肤黝黑,黑得发亮,挺结实,手里提个小包袱,是像正要出门,一见有生人在,微怔,打量关山月。

    庄稼老头儿道:“客人,问路的。”

    结实小伙子明白了,收回目光,说了句关山月听不懂的话,关山月知道,那一定是“广东话”。

    庄稼老头儿却还是说“官话”,道:“你不是要到县城去吗?天都要黑了,怎么还不去!”

    结实小伙子居然也说了“官话”,而且居然说得也不错:“我这就要走。”

    一定是庄稼老头儿自小教的,当然了,能说“官话”多好,多傲人!

    庄稼老头儿道:“可巧,这位客人也要到县城,跟你一起走吧!你也可以有个伴。”

    结实小伙子也挺热忱,忙连点头:“好,好……”转脸望关山月:“我这就走,客人请吧!”

    他还抬手让。

    老子是那么个人,儿子是这么个人,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关山月又谢了庄稼老头儿,就跟结实小伙子走了。

    庄稼老头儿望着他儿子跟关山月的背影,又笑了,笑得似乎很满意,像自言自语,又像对谁说话:“禀报相爷,往县城去了。”

    屋里有人低低应了一声。

    庄稼老头儿吸了一口旱烟,烟从鼻子里冒了出来。

    结实小伙子带着关山月往村子里走,许是路该这么走,关山月道:“给你添麻烦了!”

    结实小伙子忙道:“那里的话,其实有客人作个伴,我有个说话的人,不孤单,我爹也放心。”

    关山月道:“老人家担心什么?”

    结实小伙子笑道:“做爹的总是不放心儿子,何况天又要黑了。”

    听了这话,关山月想起他自己自小可没有爹娘疼爱,关心,十岁那年以后,苍天垂怜,好不容易有个疼爱他,关心他的义父了,如今却又遭人毒手杀害了,接着他又想起了虎妞,心里不免又是一阵刀割似地疼。

    就在这时候,他发现小伙子正在诧异地看他,强定心强笑:“那是天下父母心。”

    结实小伙子灿然地笑了:“所以我说有客人作个伴,我爹放心。”

    说话间,两人从村子另一头出了村子,这时候天还亮着,关山月道:“从这里到县城,远么?”

    “不远。”结实小伙子道:“顿饭工夫就到了。”

    那是不算远。

    关山月算算,恐怕到了县城天刚黑,要耽误上一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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