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星又试了几次,都被洛望飞否决了。
“不行,太僵硬了。”
“向晚星,不知道的还以为有把刀抵在你身后。”
“你这样子真的很像表情包,辟邪的那种。”
向晚星恼了,扭头看着窗外,只留给洛望飞一个后脑勺,“不拍了,我天生不爱笑。”
洛望飞也不催她也不恼,依然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瞧着她扭着身子盯窗外的样子,莫名想起把头埋进草堆里但是胖乎乎的身体还留在外面的仓鼠。
“你那天不是笑得挺好吗?对着我这张脸就笑不出来啊。”
向晚星没有转头看他,但是通过玻璃窗上的倒影,洛望飞能瞧见向晚星陡然一惊,眼睛都睁大了,嘴巴张合着,但又没有出声。
她最后还是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在洛望飞玩手机的时候嘟囔了一句:“你就只会这样欺负我,混蛋。”
这句话很小声,像是树梢的一阵风,隐没在初秋的下午,被公交车的播报声所淹没。
正在被叶芝隔空训话的洛望飞却悄然勾起唇角,香樟树的绿色光影落在他和身边的向晚星身上,像是一副青春主题的彩色漫画翻开序章。
下车的时候,余亮和叶雪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讨论,尽管什么结论都没有得到,但是至少可以安慰自己并不是唯一一个被瞒在鼓里的,暂时达成了良好的同盟关系。
没关系,不就是大家一起玩,其中两个人有了小秘密嘛,没什么大不了。
洛望飞和向晚星关系缓和了,他们应该高兴才对啊,终于不用劝架了,以后可以和谐愉快的玩耍了。
至于向晚星有了喜欢的人这件事,余亮和叶雪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完全不在乎了,毕竟对象可以换,但十多年的朋友这辈子可能就这么几个了。
朋友的对象都是外人,是过客,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就行,不必深究。
怀揣着构建和谐家庭的美好期待,叶雪和余亮脸上重新挂起一个阳光的笑容,买了根雪糕吃着向着电影院走去,和洛望飞他们俩汇合,准备一起快快乐乐地度过这个周末。
结果一看见他们两个,余亮和叶雪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其实洛望飞和向晚星也没干什么,就是中午的西餐没怎么吃好,看见路边摊的小吃馋了,洛望飞把衣服那些在前台寄存了,腾出手来,买了两人份的烧烤,又给向晚星买了些什么千层和贝果之类的。
结果她不吃。
洛望飞举着两只手的零食盯着向晚星的脖子,清楚地看见她咽了咽口水,于是把这些东西举到她面前,故意晃动着,让羊肉串和甜点的香气涌进她的鼻尖,“真不吃啊?中午那个餐厅那点东西真能喂饱你?土豆都没有一个,就是西兰花和一块小牛肉,等会儿只有爆米花和可乐了,别看电影中途饿得咕咕叫。”
向晚星想吃,揪着裙摆又怕它们的残渣和油滴落到裙摆之上,而且洛望飞笑过她很多次吃饭像是饕餮一样,深渊巨口风卷残云。
她有点抹不开面子,还想维持一下形象,至少漂漂亮亮的淑女不会狼吞虎咽吃着羊肉串和棉花糖。
“嗯,不饿。”向晚星咽着口水回答。
洛望飞也没继续劝她,就那么弯着腰在她面前吃起来,还摇头晃脑地感慨:“真好吃,可惜了,有人没福气。”
向晚星就那么眼巴巴看着,手握紧了拳头背到身后,努力转移目光,但是她退一步,洛望飞就进一步,最后她整个人靠在电影院旁边的小巷墙上,鼓着脸低着头,努力用意志抵御面前的诱惑。
棉花糖蓬松香甜的气息随风飘荡,孜然的香味混着肉串的焦香,蛋糕的奶油和水果气味也在空气中发酵。
像是很多个小精灵在向晚星的脑海里牵着手跳舞,笑着对她说:吃一口吧吃一口吧,很好吃的,绝不骗你。
向晚星被这繁杂的香味熏得头昏脑胀,晕乎乎的,意志也塌软了,目光情不自禁地看着洛望飞手里的食物,烤得金黄的肉串泛着油光,上面撒了一层细碎的红色辣椒粉,蓬松软白的蛋糕上点缀着饱满的红色,在阳光的映照之下宛如亚麻布上的红宝石。
向晚星犹豫地张口,想低头咬一口,就咬一口。
她都碰到了蛋糕的奶油,洛望飞却收回了手,故意在她面前咬了一口,笑着说:“呀,我咬了,你别吃了,再去买一个吧。”
向晚星自然是知道电影院附近的物价,十块钱一个羊肉串,小蛋糕估计得好几十,她是绝对绝对不可能自愿花这个钱的。
出于强烈的本能冲动和长久被洛望飞欺压之下的愤怒,向晚星鼓起勇气,在洛望飞还在笑着调侃她的时候直起身体冲着他手上的肉串和蛋糕而去,还不忘握住他的胳膊以免食物从洛望飞手中滑脱。
如果肉串和蛋糕在洛望飞手里,她就不会弄脏衣服了。
机智的向晚星!
向晚星风卷残云,然后迅速地又退回来,鼓着脸颊警惕地看着洛望飞,快速地咀嚼吞咽,一副:吃完了!你不能拿我怎么样了!的小无赖模样。
洛望飞看着自己手上光秃秃的杆子和一下子没了一大半的蛋糕,无奈地叹了口气,笑着骂她:“本来就是给你买的,你急个什么,这吃相这么多年怎么还这样,饿死鬼投胎啊。”
洛望飞一边嫌弃地擦着自己的手,一边把光秃秃的签子和蛋糕纸丢进垃圾桶,转身看见呆若木鸡的叶雪和余亮,很是自然地和他们打招呼,没得到回应,问他们:“发什么呆啊?”
余亮目光深沉,叶雪如遭雷劈。
洛望飞要进电影院,被余亮拉了回来。
“干嘛啊?”洛望飞不明所以。
叶雪把向晚星也拉过来,让她和洛望飞站在一起。
“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情?”叶雪率先开了口打破僵局。
向晚星心虚地低头,洛望飞倒是坦然,“我们俩能有什么事情啊?你们俩疯了吧。”
余亮缓缓开口,“刚刚你们俩不是都亲了吗?”
叶雪目光呆滞地补充:“我们俩亲眼所见,你们俩在这墙角大半天,亲了大半天的,嘴上都红了,别试图狡辩。”
洛望飞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余亮,习惯性发笑,耸动着肩膀说不出话,把他们俩拉到垃圾桶面前指着签子给他们看,“我们俩嘴那是吃烧烤吃的。”
“那你们在墙角干嘛?吃烧烤至于逼到墙角吗?你干嘛还弯下腰呢,向晚星干嘛还踮起脚呢?”叶雪高强度地输出,目光如炬地盯着洛望飞。
洛望飞有些无奈,因为这个问题确实是他的恶劣作怪,就是喜欢逗向晚星玩,品味她一脸想要但是又只能忍着的表情,但是他绝不肯承认自己这方面的劣根性,反过来朝着余亮和叶雪说了一句“你们看得够久啊,什么时候还有了这种癖好。”
“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余亮深深地叹了口气,满是失望地看着洛望飞,“从小到大,十几年来,我们之间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大家一起去逃课,智斗黑恶势力,勇救小狗,一起经历风风雨雨,早都是家人般的存在了,你们俩这是乱.伦知道吗?!但是,你们如果一开始就跟我们说,我们也不是不能接受。”
“停。”洛望飞举起一只手,打断了余亮的戏瘾,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当家人?余亮,你真不是趁机想给自己抬辈分?把自己当老父亲,我和向晚星给你当儿子女儿?这事儿我爸妈知道吗?洛主任和叶主任,你想和谁拜把子啊?”
余亮顿时住了嘴,摸着鼻子环顾四周,目光躲闪,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你想多了你想多了,我们都是朋友嘛,关心关心你们,我的主要意思是你们俩不应该瞒着我们这群朋友,谈恋爱没什么呀,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们都是会理解会支持的啊。”
叶雪咬着牙提出反对意见,“我不理解,不支持。”
“怎么都急着表态了。”洛望飞伸了个懒腰,脸上还挂着轻松的笑,回头看向落在后面的向晚星,“我和向晚星又没什么,她可是有对象的人,最讨厌绯闻,说多了,小心她咬你。”
一直充当隐形人的向晚星忽然就被推到聚光灯下,成为了三个人的视线焦点,顿时眼神飘忽,但无论看向哪里,都有一张盯着她的脸。
“我没早恋,没谈,真没有,洛望飞他自己早恋,造我谣。”向晚星被盯得心里发慌,连忙祸水东引,拉着洛望飞一起下水。
余亮立马转头看着洛望飞,“你什么时候谈了?”
叶雪的焦点还在向晚星身上,“但是你没否认有喜欢的人是吧。”
洛望飞也质问向晚星,“你怎么当着我的面还敢造谣?胆子真肥。”
向晚星硬着头皮回答:“宋惜怎么不算!叶雪说你们都亲了!”
叶雪陡然一惊,在洛望飞的目光中连忙甩锅,指着余亮说“余亮告诉我的!”
洛望飞看着余亮,余亮看着地面,“嗯,就是那天,我一不小心打开贴吧,一不小心看到了那篇极具煽动性的帖子,一不小心碰见叶雪。”
洛望飞打断了他的狡辩,盯着他和叶雪发出良心的拷问:“后面那么大一个澄清帖你们是一点都不看是吗,传谣不辟谣是吧,脑子和嘴巴长身上不用是吗,我的清白不是清白是吗。”
叶雪和余亮齐齐沉默,把头转向一边,毫无感情地望着天边夕阳说了一句“天气真好,我们快进去电影院吧,不然错过好场次了。”
向晚星正庆幸劫后余生,洛望飞凑过来把胳膊往她肩膀上一压,在她耳边轻声说:“这次放过你,向晚星,下次再拿我当枪使,我连你一起收拾。”
向晚星抖了一抖,后背发凉,不敢吭声。
食物链的平衡被彻底打破,洛望飞成了向晚星的天敌。
按照习惯,余亮和洛望飞两个男生坐在最外面的两个座位,向晚星和叶雪就随便坐在里面。
叶雪推着向晚星,想让她坐在自己和余亮中间,再审她一次。
洛望飞提着爆米花和可乐进来,刚坐下,指节敲了敲身边座位的桌板,“向晚星,快点过来坐着,别挡着人。”
叶雪脑袋里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不是,你们干嘛坐一起啊?”
第20章
她走了
洛望飞很是坦然的回答:“买的不就是连号吗?坐一起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这话非常有道理,
但是叶雪觉得不对,“我们四个坐一起,也不一定是非得你俩坐一起啊。”
洛望飞悠然听着,
往嘴里扔了颗爆米花,
非常真诚地问叶雪:“那你要来和我坐一块儿还是让余亮来坐我旁边,然后你和向晚星坐最外边的走道?”
观众陆陆续续入场,
催着叶雪和向晚星让路,
荧幕上也开始放起了广告预示着电影马上开始。
叶雪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但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余亮站了出来当和事佬,把叶雪拉到身边的位置上坐着,递给她爆米花和可乐,“这么多年不都是这么坐的吗,
计较这些细节做什么,再说了,
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洛望飞这人什么都好,
就是长了一张得理不饶人的嘴,没理他都能说出个有理来。干嘛非得跟他较真。”
叶雪还是没法释怀,往嘴里狂塞爆米花,嚼得咔嘣响,
臭着一张脸看着电影屏幕,
开始期待复仇者联盟的打戏。
结果电影的开头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背着书包上学,人行道不走非要走马路边上,毫不意外地在空旷的道路上和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男孩碰到一起,还特意配了慢镜头,
仿佛生怕观众看不出来这个是男女主的初遇。
叶雪和余亮满是困惑地掏出电影票,上面压根不是什么复仇者联盟,
而是写着《我喜欢你这件事》。
“怎么回事啊?不是复仇者联盟吗?”余亮压低了嗓子扭头质问买票的洛望飞。
洛望飞很是自然地回答:“你不是在空间骂过好多次烂片吗,我想起来这回事就没买。”
“那这个就不是烂片吗!”余亮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
比起看青春疼痛电影,他宁可二刷复仇者联盟。
“随便选的。”洛望飞吸了一口可乐,“这电影票房十几亿呢,我有点好奇。”
余亮还想说些什么,顾虑着其他人的观影感受,忍着郁闷坐了回去,和叶雪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捏着鼻子去看电影里虚假的校园生活。
早晚自习男女主是不用上的,男女主坐在一起老师也是不管的,课余生活全是逛街游乐园,比山还高的试卷和练习册是压根不存在的,男主打架抽烟喝酒也是不会被家长打断腿的,女主虽然家里穷是个好学生但是在外过夜也没有人查岗的。
至于套路,余亮即使不看言情也知道,好学生爱上坏小子,小太妹爱上乖男孩,在遭遇所有人反对之后走到一起,结果被现实打败,在争吵中红着眼说分手,背对背朝着反方向走。若干年后,女主回忆青春,流着眼泪说不后悔曾经爱过。
余亮实在忍不了,想吐槽,扭头一看,发现另外三个人居然看得津津有味。
他短暂地怀疑自己的视力出现了幻觉,甩了甩头,定睛一看。
洛望飞仰头看得很是认真,神情很是复杂。
叶雪愣愣看着荧幕,面上极为动容,似乎完全沉浸到电影里走不出来。
向晚星反应最大最夸张,满脸的泪水,双眼通红,又为了不出声打搅别人而死死咬着下唇,肩膀抽动,仿佛她自己就是电影里的女主角。
余亮沉默着扭头开始反思自己,到电影结束也没想明白这剧情有什么可取之处,不就是一狗血烂俗套路爱情片吗,还严重不符合现实。
四个人的晚饭也是沉默的,叶雪肉眼可见的胃口差,向晚星埋头吃饭也不说话,洛望飞有一搭没一搭和余亮聊着篮球和游戏,不时顺手给向晚星递两张纸巾。
在分别的时候,余亮还是忍不住和洛望飞讨论起来,“这电影到底有啥看头,票房那么高,这一个两个的,都这么真情实感。”
洛望飞闻言笑了笑,“这票房实打实摆在这里,说明受众还不少,说不定好多人都是这么想的,只是不敢这么做而已。”
余亮先是不以为然,觉得没人会想没名没份追在一个人身后十几年,但是想起向晚星哭得通红的眼睛,又有些犹豫,在公交车上打开了向晚星的聊天框,试探性问她为什么哭。
向晚星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
余亮不明白了,
隔了很久很久,余亮几乎以为自己的扫兴让向晚星生气了的时候,她才回了一条很长很长的信息:
余亮看着这条信息陷入长久的沉默,居然觉得向晚星说得也有些道理,这个年纪可不就是天大地大我最大,谈个恋爱不撞南墙不回头。
但想起电影女生干的那些事情,余亮觉得作为朋友,他还是得干涉一下,不能眼睁睁看着发小真就给人当个没名没分没地位的工具人。
想了许久,余亮给向晚星发了一个惊讶的狗头表情包,试探性询问起她是不是动了真心才这么多感悟,
但向晚星迟迟没有回答,不是她不想回答,而是手机被洛望飞半路抽走了。
洛望飞仔仔细细看完了她的小作文,声情并茂地朗诵,并且截了图,发出一声感慨,“好一个情圣。”
方才还长篇大论为女主摇旗呐喊的向晚星此刻一个字都不敢说,盯着地面的地缝,无论洛望飞怎么冷嘲热讽,就是不抬头,不搭理。
“向晚星,我是不是跟你说过趁早死心,你是不是压根没听进去。”
“为爱付出的人值得夸赞,电影女主是你的榜样,现实里的人都是懦夫,怎么着,你也要为爱去普通班,为爱改志愿,以后为爱奔赴千里,没名没分跟着对方,十几年什么都没有,还心甘情愿去拿钱拿自己倒贴,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向晚星握着拳,指甲刺进掌心引起一阵细密的疼,她实在忍不住委屈,抬起头顶了一句:“思想是人的自由,你干嘛老是管我,你又不是我妈,一天天教训我这么多。电影是电影,现实是现实,我都没犯事,你一天天就知道骂我。”
洛望飞冷着一张脸和她对视,“那要不我给你妈打电话汇报一下,让她来管管?让她来看看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向晚星像是被一拳打在了鼻尖,酸涩和疼痛在大脑的嗡鸣中翻涌着。
她咬着牙憋住眼眶里的泪水,开口依然带着浓浓的哭腔,语气却格外凶,“那你打啊,我又不怕你。你就只会威胁我,拿我的日记告状,我告诉你,我妈早就知道了,她压根不在乎!”
洛望飞愣了一下,似乎无法相信。
向晚星从他这讶异里感到一丝难得的痛快,擦了擦眼泪,仰着脸气势汹汹对他放话:“洛望飞,我跟你和谐相处是因为我懂礼貌,才不是因为我怕你。我妈说了,我要是上学不开心她就送我出国,我压根就不需要念高三,也不需要拼死拼活地上早晚自习吃学习的苦,只要我想,我现在就能走。”
洛望飞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她,过了许久才扯出一个笑,“那你走呗。正好我也懒得伺候你,要不是我爸妈,我也不想和你待在一块儿。”
说完洛望飞把手中那些购物袋丢到向晚星脚下,头也不回走了。
叶芝给他打电话,问他们怎么还不回家。
洛望飞独自上了公交车,视线余光里看见向晚星蹲在地上收拾购物袋,转头看向另一侧的窗外,懒散回答:“哦,向晚星说她不读书了,要去国外,这辈子就不见面了,所以我管不着。”
叶芝听了顿时拍桌而起,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是不是他又惹向晚星生气了,她怎么会想出国,他们现在在哪里。
洛望飞垂着眼皮听着,没多说话,只说不知道,最后报出了广场的名字,最后说了一句“我也要学习的,以后她的事情别老是让我掺和,她们家不是有钱吗,请个保姆呗,向姨一句话的事情。”
说完洛望飞就挂断了电话,也没有回学校旁边的房子,而是回了老城区的家,关了门,看着振动不停的手机,接了向兰的电话。
向兰的语气依然温和,寒暄一番之后才委婉地问他:“你和初一最近相处的怎么样?叶姐给我打电话说你们俩闹矛盾了。”
洛望飞笑了笑,说出的话却不留余地:“不太好,三天一吵五天一闹,学校里见面就骂,回家了也是仇人,互相都不开心。”
这是洛望飞第一次在向兰面前表现出这么明显的抵触,向兰不仅有些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做错了,或许小孩之间的感情并不是放在一起就能培养出来的。
她带着亲妈滤镜看向晚星,自然觉得向晚星哪里都好,没人不喜欢,但或许洛望飞就是不会喜欢向晚星,无法回应向晚星的初恋情愫。
再把两个人放在一起,恐怕会反目成仇。
“阿姨知道了,这些日子初一给你造成了困扰,真是抱歉,谢谢你对她的照顾。”
洛望飞觉得这话似乎有些不对,但是说不上来,放在以前他肯定说没什么,然后就揭过去了,但是他这次挺生气的,不想就这么放过向晚星,觉得向晚星就该被收拾一顿。
于是洛望飞对着电话那头的向兰毫不客气地告状:“向姨,我知道您心疼她,力所能及给她最好的,但是也不能惯坏了。您在外地,简直不知道她现在多出格,上课不好好学习,天天看些女学生爱上小混混的书,还说为爱退学给人当备胎很光荣,这样下去那还了得,她迟早出大事。”
向兰心里一紧,“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洛望飞毫不犹豫点了点头,“她还说您知道这回事,而且赞成她,给了她不上学的底气,大不了她就去国外逍遥快活。”
向兰神色凝重了起来,匆匆挂了洛望飞的电话,连忙给向晚星打电话,问她现在在哪,有没有回家。
向晚星抱着小山般的购物袋回到学校的小区里才腾出手来接母亲的电话,还不忘了回复叶芝的短信告诉她自己一切都好,没有出事。
确认了向晚星现在在家之后,向兰才长舒一口气,再度提起洛望飞,“初一这段时间和洛望飞相处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