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过夏萱会来找我。</p>
宋礼公司楼下的咖啡店。</p>
夏萱穿着一身职业西装，干练利落。</p>
而我坐在一旁，白裙子帆布鞋，怎么看，怎么幼稚。</p>
我强撑着淡定。</p>
可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便让我的伪装土崩瓦解。</p>
「宋安，你应该知道，我和你哥的关系不一般吧。」</p>
她说得没错。</p>
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她口中和哥哥的「老地方」，究竟是哪里。</p>
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p>
「宋安，阿礼把你抚养至今，已经仁至义尽，你不能恩将图报，甚至不给他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p>
她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p>
看我的眼神，像是在暗处见不得光的老鼠。</p>
「阿礼告诉我，你喜欢他，甚至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这让他非常困扰，也觉得很恶心。」</p>
「不过，因为你们的关系，他只能忍耐。你也知道，他最近已经在努力避开你了，不是吗？」</p>
听罢，我的心都颤了颤。</p>
原来，我哥什么都告诉她了。</p>
每一次触碰后，在欣喜的瞬间，我哥都觉得很恶心。</p>
只是因为不想破坏我们的关系，忍耐至今。</p>
尽管我很难受，却依旧不想在夏萱面前露怯。</p>
「我只相信我哥说的。」</p>
正准备走，夏萱站了起来。</p>
她说：「宋安，我已经和你哥有了关系，你有点羞耻心，不要再纠缠他了。」</p>
我的脚步不停。</p>
只是脸色，早已惨白。</p>
回家后，我想了很多。</p>
我决定再做最后一次努力。</p>
就算说我毫无廉耻也罢。</p>
我只是想要我哥。</p>
凌晨，宋礼回来的时候，我正躺在沙发上。</p>
屋内的灯光很暗，带着股说不出的意味，我特意调的。</p>
而且，我浑身上下，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是我哥的。</p>
宋礼回来的时候，入目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p>
他将小臂上搭着的西服外套放在沙发上。</p>
五官融在疏浅的光线里，看不出什么表情。</p>
「安安，怎么还不睡觉？」</p>
「哥，我在等你。」</p>
我跪坐在沙发上，语气直白。</p>
俯身，衣领微张。</p>
面前的宋礼，一览无余。</p>
视线里，我看到宋礼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p>
「哥，你不要和夏萱在一起好不好？」</p>
我真的很讨厌她。</p>
讨厌她可以轻而易举地拥有我哥。</p>
宋礼错开我的视线，坐到了我身旁。</p>
他说：「就算我不和她在一起，也会和别人在一起。」</p>
我咬唇。</p>
「那我呢？」</p>
我哥侧眸，没看我。</p>
「安安，乖。」</p>
「你是我养大的妹妹，我们不能在一起。」</p>
我又一次被哥哥拒绝。</p>
心痛得无法呼吸。</p>
哥哥总让我乖。</p>
可我根本就不想。</p>
我才不要乖，我只想要我哥。</p>
宋礼为我擦泪，动作很轻。</p>
哥哥的手很好看，但指腹带着一层薄薄的茧。</p>
拂过肌肤，带来一股奇异的感觉，痒痒的。</p>
我哥手上有茧，是因为洗衣服的缘故。</p>
他不让我自己洗衣服，我的衣物全都由他一手包揽。</p>
包括，贴身衣物。</p>
长大后，我很喜欢看哥哥为我洗小背心时的样子。</p>
专心，细致。</p>
骨节分明的大手揉搓着，一下又一下。</p>
将小背心的正反面，都一一洗到。</p>
我突然有些脸红，呼吸也急促起来。</p>
可怜巴巴地盯着我哥。</p>
黑发散在身后，微卷的发尾，也不经意落在我哥的小臂上。</p>
恨不得，紧紧缠绕，不让他离开。</p>
我哥叹了口气。</p>
「安安，你现在还小，不懂什么叫做爱。」</p>
我解开衣领，三颗。</p>
我观察过，我的虽然比不上夏萱。</p>
苹果没有哈密瓜好吃，可苹果也别有一番风味。</p>
「我十八岁了，发育了。哥哥，我不小了。」</p>
「你试一试，一定会喜欢的。」</p>
我哥却不敢多看。</p>
他合上了我的衣领。</p>
一点一点，理着我凌乱的衣服。</p>
炽热的大手别过我的发丝。</p>
我几乎以为他是回心转意了。</p>
两条腿顺势缠上了他的腰。</p>
像水蛇一样，紧密。</p>
哥哥的呼吸沉重了，我还没来得及高兴。</p>
然后，下一秒，他温柔的语气，说出令我心碎的话。</p>
「安安，你不该对我有这样的情感。」</p>
「这些年，我们相依为命。你只是太依赖我了而已。」</p>
「以后，我会有自己的家，你也会有。」</p>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有些许犹豫。</p>
但很快，便消失了。</p>
哭得几乎停不下来。</p>
只感觉一根细线将我的心脏缠得越来越紧，几乎喘不过气来。</p>
宋礼拉开我的腿，用外套盖住一片美好光景。</p>
我拽住他的衣角。</p>
看着他，泪眼婆娑。</p>
近乎卑微地问：「哥哥，你真的不喜欢我吗？」</p>
我哥低沉好听的声音，分外笃定。</p>
说：「我对你，只有兄妹之情。」</p>
……</p>
半夜，我又悄悄钻进我哥的房间。</p>
我哥叹了口气。</p>
我沉默，小心翼翼地抱住他的腰。</p>
「哥哥，再让我抱一下。」</p>
骂我也好，讨厌也罢。</p>
就这一次，最后一次了。</p>
我哥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p>
他说：「安安，以后，你还会遇到很多人，你也会遇到你真正爱的人。」</p>
说到最后，哥哥的声音有些哑。</p>
我不说话，只是抱紧了我哥。</p>
良久，我说：「哥，晚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