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林悦冯森 本章:第2章

    第2章</p>

    少女的秘密</p>

    一行人火速赶往监控室,调取了当天下午六点以后学校从大门口到教学楼全部监控视频。下午五点四十五分,视频清晰显示林悦护送沈恩善进了学校大门,随后林悦独自离开。</p>

    “杨老师,这个时间段恩善到教室了吗?”沈福山指着屏幕上扭头不知在观望什么的沈恩善。摄像头把她的脸颊拍得很清晰,甚至能看清她杏眼里弥漫的雾气。</p>

    突然,女教师身体僵住了,继而俯身贴近了屏幕,再三确认那名梳着马尾辫女孩的身份。当众人目光齐刷刷投来的一刹那,她竟然瘫倒在地。</p>

    “不……不可能……”她嘴唇翕动,“我见到的沈恩善不是她……身材发型衣服都一样,但脸不同!”</p>

    空气瞬间凝固了,随之而来的是王丽一声哀嚎。</p>

    沈福山赶紧抱住浑身发抖的妻子,低声道:“现在不是和他们算账的时候,找孩子要紧!你冷静想想,我们只是托朋友砸钱把恩善塞进了竞赛班,可从没和她老师沟通过,也没问过她学了什么,更没陪她上过课……我们就拿公司事情多当借口,就,就……一点没责任吗?”</p>

    终于,王丽身子一软,倒在沈福山怀里,慢慢冷静下来。</p>

    监控视频继续播放,迷底终于被揭开:下午六点十五分,沈恩善在学校大门即将关闭的前一刻溜了出来。同时,她换上了吊带背心和百褶短裙,头发也松散批在肩上,完全没有一丝进校时候的学生气,恐怕被当成了找学生来的社会人员没被保安注意到。</p>

    “恩善……”就算看似沉稳明事理的沈福山,看着屏幕上完全陌生的女儿也不禁乱了阵脚。</p>

    林悦攥紧了口袋里捡到的樱花胸针,各种可能性在脑海里喷薄欲出。沈恩善不是表面上的乖乖女,甚至不是一般的叛逆青春期小女孩,她究竟还有多少秘密,背后有多么黑暗?当感受到突出的花瓣尖刺入皮肤,她保持住了冷静。</p>

    “既然杨老师从始至终没见过真正的恩善,那可以确定,有个女孩每天代替她上竞赛课。杨老师,您能描述一下那个女孩的长相吗?也许找到她会有恩善的线索。”林悦道。</p>

    女教师翻遍了手机也没找到那女孩的照片,只能大概描述,可听起来和沈恩善没什么区别:同样瘦高个头、梳着马尾辫,不戴眼镜,眉眼清秀但没什么特色,唯一不同也就是那女孩皮肤比沈恩善黑了不少。</p>

    林悦微微睁大了眼睛,心中逐渐勾勒出一个人的轮廓,可那人本不该在江南,所以又不敢贸然确定。</p>

    “把我手机给我!”王丽胡乱捶打沈福山的手臂,“必须报警!自己查没用的……”</p>

    “哎呀,要不然把监控重新放一遍,让杨老师看一下吧。”沈福山道。</p>

    视频再度被打开,女教师却犯了难。画面上学生到校离校都较为集中,人员密集。同时,光线暗,很多人低着头走路,或者戴着帽子口罩,根本看不清脸。辨认了许久,女教师还是一无所获。</p>

    突然,沈福山手机又响了,他一哆嗦,掏出一看屏幕上又显示出一连串毫无逻辑的数字。</p>

    “喂……喂?”</p>

    “十二点前准备好钱,不然等着收尸吧!”</p>

    “喂!等等……”沈福山还想说什么,对方却迅速挂断。</p>

    闻之,大家不约而同望向了主监控屏幕上的电子钟,只见时间已是十点三十分。</p>

    沉默片刻,沈福山一头扎进雨帘,只留下一句:“我找财务提钱去。”</p>

    凝视着雨雾,王丽抓起监控室的电话,迅速报了警。</p>

    警察们到达的速度比预想更快。然而,为首的却是个身形瘦削,皮肤白皙,斯斯文文的男人。</p>

    王丽皱起眉上下打量,道:“电话里我说的很清楚哇,我女儿是被绑架!歹徒很危险……”</p>

    “知道您担忧,最近江南已发生了两起少女失踪案,所以我们刑侦支队第一时间赶来。”那男人声如洪钟,和文质彬彬的外貌大相径庭,立刻震慑住了现场所有人,“我是队长陆明,我们现在用最快速度梳理一下案情。”</p>

    王丽迅速把沈恩善失踪经过以及绑匪电话内容说了一遍,只见陆明眉头逐渐舒展。</p>

    “第一,配合我们排查沈恩善的亲戚、朋友、同学,是不是有同龄,且身高体重发型相似的女孩,可能是顶替者;</p>

    “第二,沈恩善既然长期晚上翘课,可能会造访平时家长不让去的场所,但因为还要在两小时内赶回补习班,所以去的区域不会太远,排查一下周边网吧、酒吧、游戏厅;</p>

    “第三,沈恩善这个年纪,已经有发生早恋的可能,需要调查她是否有男朋友。还有,尽快联系您丈夫,我需要他接收到的虚拟号码来查找绑匪位置。”陆明迅速布置了任务。</p>

    王丽给沈恩善符合条件的同学以及亲戚家姐妹都去了电话,得到结果全是她们整晚在家,现已经入睡,不可能有顶替她上培训班的机会。</p>

    “那……顶替者也许和她是雇佣关系,或者是她在社会上结交的朋友。”陆明看了看手表,皱起眉,“这个女孩通过和沈恩善交易摸清了你们家境况,有组织预谋进行犯罪可能性很大。”</p>

    王丽在教学楼前走廊里来回踱步,一边咬手指,一边骂道:“恩善肯定是被什么人给教……教唆!真是混蛋……”</p>

    “丽姐,也许我们可以问问沈溪。您想,恩善自己并没有收入,只有每个月固定零花钱,而且买了什么东西、剩余多少钱都被你监控,哪有钱雇人或者去玩?唯一可能是她哥会私下给她钱,那么就有可能知道她要钱的理由以及行踪。”林悦道。</p>

    本是好心建议,没想到王丽猛然转身,揪起她衣领厉声质问:“你是说我儿子教唆他妹妹?开什么玩笑……”</p>

    就她儿子那副从来没正形的模样,就算把他家家底败光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过,林悦了解王丽的秉性,所以任凭她破口大骂也没再解释。</p>

    没想到这话吸引了陆明注意,他上下打量着落汤鸡一样的林悦,当得知她是沈恩善的住家家教时微微睁大了眼睛。</p>

    “好突破口!赶紧联系!竟然还有个哥哥……”陆明意味深长瞥了眼因愤怒眼珠通红的王丽,嗅到了一丝反常。一般来说,如果家里有个成年儿子通常遇到大事第一时间会找他拿主意,可沈家怎么好像对待小学生一样对待这个大儿子?</p>

    王丽不情不愿给沈溪去了电,还在不断埋怨众人怀疑她儿子,因为那样会打扰他休息。</p>

    大约十分钟,一辆黑色跑车闪着灯从雨幕中冲出,猛地在教学楼前刹车。车轮在积水地打滑,发出刺耳的摩擦声。</p>

    很快,车门自动升起,一个穿着黑T恤和工装裤的少年走下车,也不打伞,任凭雨水顺着他发丝滴落。</p>

    “怎么又开这么快?”王丽眉毛拧在了一起,拽着沈溪的胳膊狠狠一掐,“从家到这儿可有10公里呢!”</p>

    沈溪跳起来躲闪,打着呵欠,懒洋洋道:“我没回家。”</p>

    “又去酒吧了是吧?”王丽嗅到沈溪衣服上淡淡的烟草味。</p>

    “没,我在剧本杀等人,那人总不来,结果就睡着了……老妈,三更半夜把我叫这来有什么事啊?”沈溪看到陆明一脸惊讶,原来王丽怕他担心根本什么都没告诉他。</p>

    “诶?小保姆!你也在?这么说……是恩善和人打架啦?”沈溪附下身,脸凑近了林悦,浓眉微皱,琥珀色眼珠闪着狡黠的光。</p>

    “……”</p>

    林悦最讨厌别人这么称呼自己,她明明是家庭教育陪伴师!然而,她刚还在暗搓搓发飙,就见他把自己的伞硬塞到了她手中,然后一个跨步跳进了王丽伞下。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其他人都打着伞,只有她傻子似的站在雨中。</p>

    她撑着那柄印着某奢侈品牌LOGO的黑伞,淡淡道了声谢,还不忘偷偷检查伞内骨架有没有恶作剧的机关。</p>

    沈溪21岁,苏江大学在读,有一张天真阳光的少年脸,却是个十足的恶魔。他从未坚持在学校里完整学习一天,不是去酒吧、剧本杀,就是来一趟说走就走的旅行,开跑车、花大价钱买摄影器材,十足的纨绔。不过,奇怪的是,王丽完全不管他放浪形骸的日常,给足够的钱供他潇洒,也不监督学习,似乎只要他开心把月亮给炸下来都行。</p>

    对他,林悦向来敬而远之。</p>

    望着沈溪,林悦又有了新念头:会不会沈恩善其实在这个家里从没真正体会到爱?王丽对儿子如此放纵溺爱,对女儿却苛刻冷淡,任谁都会把这表现往“重男轻女”上面想。</p>

    林悦记得小学时,奶奶会拼命给母亲灌下一大锅草药,也不顾母亲的胃被折腾成溃疡,到后来发展为胃癌。奶奶说那草药是改变女人体质的,总生女儿就是酸性体质。因为母亲已经生下了姐姐和她两个女孩,要是想生儿子必须喝药变成碱性体质。在她家乡的北方小镇,没有儿子,就是大逆不道。可惜,不久之后,她父亲进了监狱,老林家再也不会有儿子了。</p>

    如果因为区别对待,沈恩善憎恶这个家,她又会以什么方式报复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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