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陵江的浓雾吞没了最后一盏航标灯。

    陆沉蹲在趸船锈蚀的锚链上，锁骨处的月轮咒正在发烫——这是三小时前从炁影门实验室逃出来后，身体出现的第六次异变。

    江面突然亮起十二盏探照灯。

    "容器回收程序，第二阶段。

    "冯西娘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从雾中传来。

    女执事的战术目镜在浓雾中划出血色光轨，她左胸裸露的机械心脏表面，逆生三重禁术的刻痕正渗出青铜色冷却液。

    陆沉翻身跃下锚链的瞬间，江水突然凝固成镜面。

    他看见八十年前的自己——那个民国学徒正被唐门刺客追杀至江边，两人隔着时空的镜面对视，学徒手中的青铜烛台与他怀里的碎片同时共振。

    "坎为水，水化雷！

    "两道喝声穿透时空。

    陆沉与学徒同时掐诀，江水炸起十丈高的量子浪涛。

    浪尖上悬浮着冯西娘的克隆体部队，她们的机械心脏泵出混合式神血的冷却剂，在江面形成冒着青烟的八卦阵。

    陆沉踩着浪头奔逃时，锁骨突然刺痛。

    月轮咒裂开细缝，露出内部精密的量子回路——这根本不是胎记，而是炁影门埋设的追踪器。

    他咬牙扯下一块血肉，带着电火花的伤口里，十二根青铜血管正在疯长。

    "哥哥..."稚嫩的呼唤声从江底传来。

    陆沉低头看见血水中浮起水晶棺，棺中幼童的脊椎插满导管，那些连接着全球锁龙井的管线，正将他体内的炁能泵向青城山地脉。

    陆沉的指尖触到水晶棺的瞬间，江底突然升起青铜齿轮组成的罗盘。

    棺中幼童的眼皮剧烈颤动，十二根导管突然反向输能——青城山地脉的炁能正通过这具躯体，倒灌进陆沉裂开的月轮咒。

    "原来我们都是电池。

    "他嘶吼着扯断两根导管，淡金色的液体喷溅在江面，竟让量子浪涛凝固成青铜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