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夜风卷起林深工装裤脚的泥点,他躲在巷口阴影里,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不断更新的定位。
匿名短信发来的实时画面中,父亲佝偻的背影在路灯下摇晃,两个黑衣人的身影如附骨之疽般紧随其后。
喉间泛起铁锈味,他狠狠咬住舌尖,指甲在掌心掐出新月形的血痕。
"叮——"便利店的自动门开合声惊得他浑身一颤。
透过玻璃橱窗,他看见主管正与西装革履的男人低声交谈,后者指间把玩着与苏晚同款的珍珠袖扣。
当两人将一叠文件塞进黑色手提箱时,林深突然意识到,那些被雨水泡烂的交易记录,不过是对方故意留下的诱饵。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陌生号码的语音消息。
机械变调的声音里夹杂着电流杂音:"明早六点,东郊码头。
敢报警,你父亲的药就永远到不了。
"背景音里隐约传来海浪拍打声,还有金属链条拖曳的刺耳声响。
林深摸向口袋里皱巴巴的抗高血压药盒,指腹抚过父亲名字缩写的刻痕,往事如潮水翻涌——父亲为供他读书打三份工,在工地受伤却瞒着不说,首到他发现藏在床底的止痛贴。
雨又下了起来,细密的水珠模糊了巷口的路牌。
林深扯下工装领口的布条缠在手上,冰凉的布料让他逐渐冷静。
当他转身踏入雨幕时,湿透的衬衫下摆甩出细碎的水花,像某种决绝的仪式。
暗处的监控镜头闪烁红光,而他早己将生死置之度外——这场博弈,必须有人撕开黑暗的缺口。
东郊码头的咸腥海风裹挟着铁锈味扑面而来,林深贴着集装箱边缘挪动脚步。
远处起重机的探照灯扫过海面,在货轮甲板上投下惨白的光斑,他瞥见父亲被反绑在栏杆上,灰白头发在风中凌乱如败絮。
“来了?”
苏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黑色风衣在夜风里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