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鬼也风流?
可惜大人既不想死,也不想风流,只想要这顶乌纱帽。
"全场寂静。
穆朗的脸涨得通红,玉冠上的流苏剧烈颤抖。
乌云转身时,恰好撞见父亲与王侍郎的目光交汇。
王侍郎捋着胡须轻笑,眼尾皱纹堆成狡黠的弧;父亲端起茶盏的手顿在半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茶面上的涟漪晃碎了两人眼底的深意。
那目光像无形的丝线,在石榴花影里织就密网——她突然明白,所谓"私藏禁书"不过是引子,《河防一览》抄本才是饵,而她,从始至终都是被献祭给权谋的筹码。
父亲喉结滚动,将茶盏重重搁在石桌上:"云儿累了,先回房吧。
"这话像道冰冷的幕布,将她隔绝在成人世界的规则之外。
穆朗上前半步,袖中岭南总督府的拜帖露出金角,与父亲腰间的玉牌在阳光下交相辉映。
原来在这场权力游戏里,没有局外人,只有棋子与棋手,而她的真心,不过是棋盘上随时可被吃掉的棋子。
漏夜折笺更夫敲过西更,乌云独坐书斋。
狼毫在砚台里转了三圈,墨色比寻常浓了三分,像极了穆朗眼底藏着的深渊。
她铺开澄心堂纸,笔尖落在"夫水,行天地之间"上,却忽然想起他腕间的青竹刺青——那所谓的"青云志",从来不是与她共赴万里,而是踩着她的真心,攀向更高的枝头。
抄到"漕运利弊"时,烛火突然熄灭。
她摸黑划亮火折,看见自己映在窗纸上的影子,瘦得像片被风揉皱的纸。
第二遍抄完时,东方己泛鱼肚白,砚台里的墨汁结了薄冰。
她呵着气继续写,听见檐角铁马轻响——是穆朗晨起舞剑的时辰到了,可这一次,他的剑影里,再没有她煮好的桂花糖粥。
将抄本放进他书箱第三层时,箱底露出半卷宣纸。
展开是幅未完成的画:岭南山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