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洇成墨团,像滴痛彻心扉的泪。
穆朗脸色骤变,猛地伸手去抢。
乌云退后半步,后腰抵在滚烫的炉台上,却不觉得疼。
她望着他慌乱的模样,忽然笑了:"原来穆公子早有锦书可寄,倒是我,愚不可及。
"镜裂云散天快亮时,乌云站在妆镜前。
镜中女子眼尾泛红,鬓边的碎发被冷汗浸湿,贴在苍白的脸上。
她拿起穆朗送的翡翠步摇,簪头十二颗珍珠在晨光中微微颤动,像他每次看她时闪烁的眼。
忽然,前庭传来喧笑:"穆公子与总督千金真是天作之合!
岭南水患难治,唯有总督大人的人脉......"步摇"当啷"掉在地上,珍珠滚了满地。
乌云踉跄着扶住妆台,胭脂盒被碰翻,珊瑚色粉饼碎成八瓣,像极了他去年七夕打碎的茶盏。
那些碎片她曾一片片捡起来,用金漆黏成"永结同心"的图案,如今看来,不过是个笑话。
她冲出门去,看见穆朗正站在石榴花下,与吏部王侍郎举杯。
他石青官服上的云纹绣得极工整,腰间玉带銙泛着冷光——正是她亲手绣的并蒂莲图案,如今却衬着他怀里的芍药,刺得人眼眶生疼。
"云儿,来。
"他招手时,袖口滑出半张请柬。
乌云走到他身边,却在他替她簪花时,闻到他身上浓烈的沉水香——与总督千金腕间的香粉一模一样。
金步摇的流苏勾住她发丝,他却浑然不觉,指尖在她后颈轻轻一按,那是以往他们独处时的暗号。
"别动。
"他的声音带着不耐,"今日王侍郎要带我们见岭南来的使者,你且......""且如何?
"乌云打断他,石榴酒在杯中晃出涟漪,"且像这石榴花一样,只管明艳动人,不管根基深浅?
"酒泼出去的瞬间,她听见自己说:"穆大人可知,石榴裙下死的下一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