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儿子平摊的费用,当时在村里很是风光了一阵。
现在想想,怕是他们这辈子为老爹花的最大一笔钱。
杨进京听着老伴在外间一个接一个地打电话,声音从恳求到哽咽,最后变成了绝望的沉默。
他不用听内容也知道结果——五个儿子,没一个愿意提前回来。
"老大说..."王素心红着眼睛进来,"说年底厂里有事儿,他走不开..."杨进京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大儿子杨耀唐那张油光水滑的脸。
六十多岁的人了,还学着年轻人抹发胶,张嘴就是"我这个厂长"如何如何。
狗屁厂长,不过是个乡镇小作坊的头头,当年要不是自己卖了老宅给他凑本钱..."老二说儿媳妇刚生了孩子,家里乱..."老二杨耀宋,开修车铺的。
杨进京记得他十六岁就爱摆弄自行车,自己还夸他有手艺。
谁知道后来为了给他凑铺面钱,把二丫头雪兰嫁给了县里那个杀猪的,彩礼要了双倍..."老三老西说买不到票..."双胞胎杨耀元和杨耀明,当年一起考上中专,是杨进京最大的骄傲。
为了他俩的学费,家里欠了一屁股债,过年被要账的堵门是常事。
现在倒好,一个在深圳,一个在上海,都成了"城里人",连爹娘都不要了。
"老五...老五没接电话..."最小的杨耀清,西十多岁的人了还游手好闲,靠几个哥哥接济过日子。
杨进京最疼他,结果疼出个白眼狼。
"素心啊..."杨进京突然笑了,露出几颗摇摇欲坠的黄牙,"咱俩这一辈子...值吗?
"王素心没回答,只是攥着他枯瘦的手掉眼泪。
屋外不知谁家孩子放了个炮仗,"啪"的一声,吓得老两口一哆嗦。
年味越来越浓了,死亡的气息也越来越近。
腊月二十八的夜里,杨进京发起了高烧。
王素心慌了神,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