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整个校园逐渐安静下来，只剩教学楼的灯光还亮着，像夜里守望的灯塔。

    高三的第一晚晚自习，照例没有安排老师看管，但几乎没人敢真正放松。

    大家都知道，高三的战场早己悄无声息地开始。

    顾寒洲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窗外是操场，远处几盏路灯洒下黯淡的光。

    他没有看风景，只是一笔一划地把整张数学卷子重新做了一遍。

    “你……今晚怎么不说话了？”

    王泽宇忍不住小声问。

    顾寒洲头也不抬：“补之前落下的。”

    “你落得也不多啊，不就是期末没发挥好……”顾寒洲没回话。

    他知道，不是没发挥好，是当时根本没重视。

    他做完数学卷，又翻开英语单词书，把第一单元生词一页页默写下来。

    他的记忆清晰得近乎可怕，哪些单词在哪页、哪些是老师要划重点的、哪些是月考会考到的题型，他几乎都记得一清二楚。

    上一世，他对这些嗤之以鼻；这一世，他如饥似渴。

    “顾寒洲。”

    一个声音从门口响起。

    他抬头，是班主任李秀文。

    全班一震，瞬间收了声。

    李秀文走进来，目光落在他身上，眼神复杂。

    “出来一下。”

    顾寒洲心中一动，站起身走出教室。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风吹动走廊尽头的宣传板，发出“哗哗”的轻响。

    李秀文低声道：“你今天状态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顾寒洲平静地问。

    “上课认真了，卷子也答得不错。

    我教你两年了，从来没见你这样。”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放轻，“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顾寒洲一愣。

    李秀文的语气，不是质问，而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