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上的饕餮纹睁开巨目,九道金光凝成北斗剑阵。
这一次,苏衍清楚地知道每颗星斗的轨迹:摇光主破,开阳主引,他甚至能“看”见三年前师姐在石砖上刻下的星图残痕,如何与此刻的剑阵重叠。
当“弑神”二字在剑刃拼成时,他的鼻腔己渗出鲜血,双腿几乎站不稳。
这具十六岁的身体,正在透支守墓人三代人的血脉力量。
但他盯着剑尖滴落的暗红液体(那不是血,是被炼化的童男精魄),突然想起师父临终攥着的糖纸,指甲缝里的银杏叶碎屑——原来守墓人守的不是尸骸,是这些不该被炼成鼎炉的魂魄。
最后一具银甲卫倒地时,苏衍心口的金纹己爬成完整的青铜树根,莲花中央浮现江采月的笑脸。
她的声音混着风雪:“活下去,替我们看看这长生锁到底锁了谁的魂。”
他跪坐在地,颤抖的手指抚过剑柄新浮现的“镇魂”二字。
这是他用七道伤口、三次神识反噬才唤醒的剑灵真名。
青铜剑不再吞噬他的金血,而是像师父当年的佩剑那样,在他掌心轻轻震颤,如同迟来的安抚。
北邙山巅的血色“劫”字崩塌时,苏衍听见自己的心跳与混元之种终于同频。
腐沼尽头的青铜棺椁开裂声中,他低头看着银甲卫胸甲上的银杏铜扣,那是他亲手放进师父棺椁的陪葬品,此刻渗着黑血。
喉间涌上腥甜,但他没有倒下。
三年来每天在墓碑上刻的星图、七年来反复临摹的《镇魂箓》残页、还有师姐临终时塞进他掌心的碎镯,原来都是为了这一刻:让守墓人的血,不再被炼成锁魂钉,而是成为劈开长生锁的剑。
“师父,我替您砍了这狗娘养的!”
剑锋划过敌人咽喉时,风雪似乎回到七年前的雪夜。
这一次,老槐树的断枝不再悬在半空——他终于握住了破局的钥匙,尽管掌心布满新的血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