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林外的积雪压断竹枝时，苏衍正用袖口擦拭腕间青铜铃。

    月光像淬了冰的刀，将碑群投下的阴影斩成乱刃，三年来他早己习惯子时三刻摩挲铃身“受命于天”的篆文。

    指腹突然在第三道竖划处猛地一滞，那道刻痕竟比昨日深了半分，边缘凝着细如发丝的金粉，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冷光，像刚被人用针尖剜开过伤口。

    “不对......”他压低声音，拇指用力一抠，剥落的金粉下竟渗出暗红血字“九鼎铸甲”，笔锋间朱砂未干，还带着温热的触感。

    这字迹与三日前在皇陵盗洞所见九婴鼎刻痕分毫不差，末笔倒钩正是守墓人典籍里记载的皇族禁纹，苏衍指尖一颤，铃身“受命于天”西字突然发烫，烫得他虎口发麻。

    更诡异的是，第七碑基座正渗出暗红液体，像极了人血的颜色，“天地同寿”西个金漆大字在液体中滋滋融化，金粉剥落的声音如同春蚕啃叶，一声声啃在苏衍心口。

    他忽然想起典籍里“金粉融则饕餮醒”的记载，喉间猛地泛起腐骨的腥甜，这是守墓人血脉感应邪祟的征兆！

    “当啷”一声，匕首出鞘的寒光映着剥落的金粉。

    苏衍眼睁睁看着碑面青铜饕餮的眼瞳泛起冷光，爪子正顺着银镯碎片的纹路缓缓抠进石体，甲缝间卡着的半片银杏叶，竟滴下糖霜般的冰晶——那是师父药枕里独有的天山雪银杏，是三年前师姐消散时他没抓住的衣角残片！

    “用守墓人骨渣炼的金粉......”苏衍声音发颤，混元之种在肋骨间发烫。

    刀刃划过碑体断口，金粉竟在刀身上显出血肉纹路，与祠堂暗格虎符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他忽然想起师父临终前塞给他的糖纸，背面用血点写的“破”字，此刻正与银镯碎片的断口弧度重合，那年师姐握着他的手劈银杏叶，教的正是能顺着叶脉旋转的剑诀起手式！

    腐土腥气裹着磷火从窗缝钻入的瞬间，后颈雷篆纹突然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