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没休息好吗?”南荣熙随口问道。
他知道牧隗睡的不安稳。
又或者说,对方从进城主府那天起,估计就没再睡过一个好觉了。
“是的。城主。”牧隗干巴巴的应道。
大抵是担心自己的应答过于简短,他又在后头加了声称呼。
“嗯。”
静默了一会儿。
眼见牧隗低垂着头默然不语,南荣熙似乎也觉得再待下去没有什么意义。
他嘴上撂下一句“好好休息”,便站起了身,准备离开。
见他有离开的趋势,牧隗刹时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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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
这声喊的急切,似是生怕对方就这么走了。
南荣熙收了离开的念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等了许久,却不见牧隗接下一句话。
“怎么了?”南荣熙直觉对方接下去要说的应当不是什么寻常事。
“能否、能否让傀再见主人一面。”这里的主人,当然不可能是指南荣熙。
“求您了。”
他似乎也清楚这要求的突兀与不合理,说完话便迅速跪倒在了地上。
“吾不就是你主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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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对方对自己一直以城主相称,此刻念及旧主,反倒喊主人喊的顺口。南荣熙只在心底感叹,他都要被这深厚的情谊感动。
“城主,傀只求见主人最后一面。”
南荣熙勾唇看向牧隗,问:“谁告诉你的?”
他面上是笑语吟吟,话语里却不似面上这般舒悦。
“什么?”牧隗一愣。
南荣熙忽然问道:“你进城主府多久了?”
“约莫一年。”
“嗯,一年了。”南荣熙点头。
“你要想见那旧主,应在初入府时提出。吾虽是你新主人,但无论是碍于你对旧主的忠心,还是碍于面子,都不会拒绝这样一个容易的条件。”
“可你既然当初没提,那定然有你自己的顾虑,这吾不关心。”南荣熙顿了顿,目光肆无忌惮的落到牧隗的身上,脸上,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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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这个时机,你提出来,无非就是冒着惹怒吾的风险,想试探某件事。”
他将牧隗因紧张而不自觉颤动的身体变化尽收眼底,语气平淡道:“有人告诉了你某件事,这件事令你不惜冒巨大风险也要得知真情。”“
不过,据吾所知你在府里并没有同谁有交情,这消息,又会是谁告诉你的?”
“”
牧隗垂着头,嘴唇哆嗦。
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几次无视新主人的问话了。
再不能不回答了。
“他告诉傀,傀的主人,已不在人世。”牧隗的声音很轻,他问的很小声,话语里夹杂的是挥之不去的酸涩。
南荣熙明白,对方这是在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接近着一个对他来说近乎残忍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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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向自己考证,考证事情的真相。
哪怕有人已经将事实摊在了他的眼前。
南荣熙很想说一声不,又或者是保持沉默,但他听到一声“嗯”从自己胸膛中发出。
眼神游移,从牧隗身上滑开。
听到吾这样的回答,你会怎么想呢?
“嗯。傀明白了。”
牧隗并不像南荣熙想象那般瞬间崩溃,他只是短暂的怔了一会儿,随即同样回了一个嗯。
这声肯定意味的“嗯”,是对南荣熙的应声,也象征着他对自己的某种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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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听到这个回答,那人或许会哭。南荣熙心想。
但没有。
“那,是您做的吗?”那跪于地上的傀忽然问出这样一句话。
南荣熙略微思索。
既有人告诉他,他的旧主已死,那么,那人就不可能没说他旧主是因何而死。
事到如今,谁人不知,早在选傀宴后不久,城主恼自己新傀心向旧主,怨其念旧,故去其旧主,除了后患。
如此一来,对方这问的就别有深意了。
很想知道他的答案吗?
南荣熙笑意不减,却是越笑越寒凉。
他并不觉得牧隗问出这个问题,是出自对他的某种信任,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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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这么问,只是源于那徘徊于内心的,对害死他旧主之人的憎恨。
他保留着最后的克制,只是为了弄清楚真正报复的对象。
只要南荣熙一点头,这恨意就将凝聚成实质,将他刺穿。
有些多余地打量了一下自己与他之间的距离,南荣熙还心有余力地想着,对方一会儿若是冲动到想将他就地处决,自己能有多少种方法制服对方。
不过,他也只是随意想想,并没有真的担心什么。
某些问题的答案,无论他回不回答,都已有定数。
这般想着,南荣熙散漫的捉起几缕垂落的发丝,欣赏着那人无比忍耐与僵硬的面容。
缓缓的,漫不经心的。
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