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这不是冲动，是她唯一允许自己任x的时候
林蔚然原本只是想滑过几则展览消息，却在某张照片前停了手指。
那是一场名为「气味与记忆建筑」的跨界展览，策展人方羽珊在社群上发布了几张现场照片。场地是宜京老城区修复後的红砖仓库，展览空间在低se温灯光与雾气装置中显得格外静谧。可真正让她停下来的，是其中那张被标注为「我们的高颜质顾问之一」的侧拍——
李延站在展品前，穿着灰白se衬衫，袖口微卷，神情沉静。光从仓库高窗斜落，在他侧脸与眉骨上拉出清晰线条，整个画面乾净、克制，却异常地x1引人目光。
她指尖顿了一下，没点ai心，也没留言，只是将那张照片存进手机里。
然後，打开讯息视窗。
她看着「leoli」的名字，盯着那排空白的对话框，思绪停顿几秒。
最後，她只打了一行字：
【林蔚然】：高颜质顾问好像b展览还赏心悦目。
没有表情符号，也没有解释。
她犹豫了一瞬，还是点了「传送」。
她不是那种会主动释出讯号的人。但这一刻，她却想让他知道——她看到了，也记住了。
而某些情绪，不必说破，也足够清楚。
讯息送出後，林蔚然没有期待即时回覆。她将手机放在一旁，继续处理眼前堆积如山的文件，彷佛刚刚那一瞬的轻挑语气，并不会影响她什麽。
直到半小时後，手机萤幕亮起——
【leoli】：本人应该更好看吧？
她唇角微微g起，是一种藏不住的愉悦，悄悄在神情里掀起水纹。
下一行讯息紧跟着跳出来：
【leoli】：展览规划得挺好，有空可以来看看。
语气一如既往轻淡、得t，却不像随口邀请，更像是——为她留了一个选择的空间。
林蔚然望着那两行讯息，手指没马上回覆，只是静静看了一会儿。
心底某个地方被轻轻碰了一下。
不是什麽轰烈的情绪，只是有一种说不出口的熟悉感，缓缓在这样的对话里生根。
林蔚然看着那两行讯息，没立刻回覆。只是静静地盯着萤幕，像在权衡什麽，又像在等待某种念头自然沉淀。
几分钟後，她站起身，换了件外套，将手机收入包中，动作一如往常俐落，但眼神里那点不动声se的光，却是藏不住的。
她没有事先通知，也没回覆他。只是顺着导航，驱车前往展览所在的那片老城区。
不是特别临时起意，也不是一时冲动。
她只是告诉自己：「刚好周末，刚好展期开始，刚好……可以看看这样的策展方式。」
但其实她心里明白，这些「刚好」的理由，不过是她给自己的一点余地。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还在现场，更没有预期两人会碰上。
但她还是开了这一段车。
只是为了靠近一点——靠近那个曾经在她混乱时递来一碗j汤、一句轻声调侃，也从不越界的他。
不是为了确认什麽，也不是要澄清什麽。
只是想在这场汹涌的风向里，找到一点让她心静下来的温度。
而她潜意识里知道，李延的气味，是那种她能闻得懂的。
----
二、砖墙之後，不期然的靠近
展览场地的红砖仓库外墙还残留着日晒的温度，午後的yan光斜斜照进老城区狭长的巷弄，空气里混着雾气装置散出的木质气味与刚刚雨过的土壤味。
林蔚然沿着仓库外围走着，步伐不快不慢，像是顺着动线参观，也像是在找寻什麽。
她没有说出口，但心里明白：她在意的人是否也在这里，是她不由自主在观察的事。
在转进砖墙通道的转角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穿过人声与音响——
「林蔚然？」
她微愣，正要转头，手腕却在下一秒被人轻轻拉住。
那力道不重，却带着明确方向x。她还来不及细想，身t已被带入通道旁一处y影较深的砖墙後方。
一阵轻微空气sao动後，她才看清——是李延。
他没说话，只朝她点了点头，眼神示意「跟我来」。
她没问，只是默默跟上。
两人穿过一条狭窄的侧巷，又弯进另一道红砖拱门下的木门。那门看似不起眼，却连接着内部的旋转楼梯。楼梯不宽，一次只能容纳一人通过，李延在前，她紧随其後。
脚步在阶梯间错落响起，一圈圈旋转之後，空间越来越静，也越来越高。她不知道转过了几道弯，推开了几道门，只记得天光从窄窗洒下，斑驳的光落在墙面与她的肩上，像是时间也在一层层褪去日常。
终於，李延停下脚步。
他推开一扇简约的金属门，风从另一头灌进来——带着高处特有的清爽感与城市微光。
眼前，是整个老城区的俯瞰视角。
砖瓦屋顶连绵延展，展览人cha0在下方像蚂蚁一样缓慢移动，而远处河面上，光线与倒影正交错着流动。
「秘密基地。」
李延侧头看她，笑得轻松，「喜欢吗？」
林蔚然没立刻回应，只是站在那里，让风从指缝间穿过，心里某块原本紧绷的地方，突然松了一点。
她轻声说：「很舒服。」
李延点点头，语气像不带任何目的的邀请：「有时工作太心烦，我就会躲到这里来。」
她转头看他，眼神微微闪动：「那今天……你也来躲？」
他没有正面回答，只笑了笑：「刚好——知道你可能会来。」
这句话说得极轻，却像是准确地落在她心里某个柔软处。
她低下头，嘴角不自觉浮起一丝笑意。
这座城市的风很重，新闻的风向也很急，但此刻，她站在这个高处，却突然不那麽害怕了。
她知道，这份靠近，不是出於义务，也不是算计，而是——某个人安静而温柔的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