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卡拉ok的包厢很小，但对两个人来说够大。一个显示屏，一台点唱机，我往皮沙发上一躺，看灯球闪烁着细碎的彩影。n

    祝孚没来过这种地方，就像坐在天台和台阶上那样，并排坐在我身边，他转头看我的时候，漆黑的眼珠蒙上一层闪动的色彩。这儿隔音不好，到处都是杂音，隔壁的对面的，四面八方包厢的声音吵得发燥，于是连交流就要努力喊话，气氛却一下被顶了起来。n

    “会不会唱！”我把麦克风递给他。n

    他却摆手，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的脸。n

    “哥给你打个样。”n

    前奏一响起来，我站起身，笨拙地扭动摇摆，模仿黄家驹的样子，扯着嗓子开始唱。n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怀着冷却了的心窝漂远方，风雨里追赶，雾里分不清影踪，天空海阔你与我，可会变……”n

    祝孚给我打拍子，熟悉的旋律抓耳，多少年曾经响遍大街小巷。n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n

    我喊得血液上涌，看到祝孚张嘴无声地跟唱，我立刻把麦克风塞进他手里去。n

    祝孚嘻嘻地笑，他紧紧抓住麦克风，他也张开嘴，张开嘴就能唱。n

    “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n

    我看着他的侧脸，就看不见他臃肿的身体，他打着拍子，头一点一点，于是碎发也舞动起来，随着节奏起落。n

    我很少看见他这样充满生命力的样子。n

    包厢声音震耳欲聋，把我的头脑都塞满，迷乱散碎的灯光在我们身上晃动，晃得我变成我梦中的吉他手，我背着空气的吉他，手指拨动空气的琴弦。n

    我甩起头发，前仰后合，猛弹一曲空气的伴奏，音乐钻过我的手指头，从音响里往外蹦，一蹦就冲进我鼓膜。n

    祝孚也高兴，嗓子越唱越高，到最后几近沙哑，劣质音响嗡鸣，震得我俩头昏，但歌词依旧清晰映入我耳朵。n

    仍然自由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