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於每年寒假举办的国际书展,我们购票参加的博览会也有不少知名出版社有展位,书商众多,一眼望不尽。
虽然是刚开幕,且还是一日开展之初,鱼贯进场的宾客们早已各寻感兴趣的摊位驻足,我与席庸年对望,他问道:「有特别想看哪个摊位吗?」
我摇摇头,沉y片刻,亮出手上的导览图。「按顺序看吧,走到哪就看什麽。我想来多看看,x1收别人的功力!」
他同我并肩,跟随我穿梭场内自由移动,见我被x1引目光,也停在我身畔等待,没有二话。
到处张望总是眼花撩乱的,我行得慢,一家一家地细细瞧,在大众处逗留得尤其久,轻拿起g起我兴致的,想带回家的便抱着,其余的好好归回原位摆整齐,如此往复。那些被过路人碰乱了的书,我也捏着书角将其摆正,书摊嘛,就该乾乾净净的。
席庸年提出替我拿书,我拒绝了,他失笑:「看得出来你很ai书了,但是想好好逛的话,把东西给我拿不好吗?你这样维持着一个姿势会手酸的。」
「怕自己手酸就让你手酸啊?我没这麽残忍。」从我的角度看他,会发现侧边他笑起来的面孔有个小小的梨涡,我惊奇地看了几眼,学着他露笑的模样戳在自己脸颊上,「欸,你这里,有梨涡感觉好像小孩子。」
「照你这个说法,全世界有梨涡的人都像小孩了。」他迅速歛起表情,故作正经道:「现在这样呢?看起来b较成熟吗?」
「现在就是普通男高中生,刚刚b较可ai。」我哼笑了下,把购书的纸袋给到他怀中,要他用生命保护珍贵的战利品,「想了想还是残忍一点好了,以防你逛累了想逃跑,顾及到你拿着我的书也不敢擅自离席。」
席庸年揣好纸袋,不轻不重捏了我一把,我瞪大眼看向他作恶的手,「为什麽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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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麽,就当报酬。」他像是想憋住笑却掉漆,唇边的弧度怎麽都减不下来,「只是觉得你今天好像格外开心,有点想问你为什麽。」谈话间,席庸年为我挡住拥挤的人流,成为一堵令人安心的城墙。
「那就问啊。」
「哦……那我想问,你为什麽能穿得这麽淑nv,行事做派却像黑心富商在压榨奴隶?平常都不会这样打趣我,离开学校就露出本x了喔。」
「席庸年。」我唤他。
「嗯?」
「因为——我很开心啊。」
金hse的、灿烂的秋天,和正在努力中的新晋暗恋对象一起出街,该高兴笑出来的时候,我也不会想藏着掖着。
他倏尔卡顿,过後若无其事地揭过:「开心就好。走吧,下一摊要逛什麽?」
人如0落,展场流动x高,有一个展位此时少去一些顾客,我心头一喜,拉了拉他。「去那边吧,我想去看看那本书,喏,就立牌上那本,之前看出版社的预告就很x1引人……」
「小心点,别撞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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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完一圈出来,後背已蒙上一层薄汗。展间空调是凉爽,架不住人cha0拥挤,来逛博览会的人太多。
我用手搧风,试图作风给自己散热,毕竟怕热,担心身上有异味而不自知,又烦恼浏海热得腻在一起,这副模样不好看。
「席庸年,你不怕热吗?」
他倒是一身清爽,看着不像在人海里打滚过,还顺道替我当人r0u挡板抵御推挤。
「我怕冷,不怕热。」他说。
左右顾盼之後,他领我到一处树荫下躲避yan光,我承了绿荫照拂,舒快许多,向他道:「帮我拿书也拿一路了,给我吧。等下请你喝饮料,什麽价位都可以,就算你想加料通通加一轮也可以。」
「谁会喝那种东西?饮料杯也放不下那麽多料啊。」
「我胡说八道,你随便听听。」
「知道你很开心了,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免得一出去就会热昏了。」席庸年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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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的话,我静下来,这一静就有些跑神了。
世界浩瀚,而我渺小。
看过那麽多出版的书籍,当季畅销的被放在最显眼处,有些书则搁在末流。一本书的好坏之分是那样主观,我却连成为架上的一个名字都暂且无能,更深深t悟自己不过沧海一粟,要达成功成名就的梦想,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我掂了掂怀里的书袋,那里装着其他人的梦想,但是我呢?在网路的犄角旮旯打混着,何时才能闯出名堂?
「席庸年,你觉得我……咦,人呢?」我抬头想找他的身影,环视周遭仍不见踪迹。
不会扔下我跑了吧?不至於吧!
我愣怔地迈开腿,正要离开树荫范围去找人时,後颈突然传来冰镇的刺激,我下意识回头,席庸年两手各自拿着饮料,手摇杯上沁着冷饮的水滴,他将饮料和x1管递过来。「你刚才在想什麽?看起来脑子要超载了,头脑发昏的样子。」
他扬起半边眉,似笑非笑,「以为我走丢了?还是你觉得我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我凝视他,半晌,不服气地用力挑起两边眉。「我在想你会不会买到我最不喜欢的饮料——还好没踩雷!这家的柳橙绿满好喝的,你很有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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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我滑稽的装模作样沉思,然後道:「没想到你扮丑也挺有天分的。等等……我开玩笑的,你别动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嬉笑打闹歇止,我没有隐瞒地和他托出当时的心情。
许是他很早便成为了解我有一个写作梦想的聆听者,告诉他这些心事,竟也没有想像中那麽难以启齿。
他是很称职的听者,从不cha话,偶尔颔首,不曾给过敷衍的单音或不知所云的主意。
「放弃很简单对吧?但是放弃的话,就什麽都没有了。」我啜了一口柳橙绿,仰头看着蓝天,「人就是这样,旁边一百个人要你放宽心、不要急,你反而愈急於求成,最後弄巧成拙。」
我忆起创作路上,朋友们劝慰我的话:「他们都说,每个人是的个t,都是特别的,但我想不通我特别在哪里。」
「特别有点太笼统了吧。」
「什麽意思?」
席庸年弯起唇,和我碰杯。「特别听多了就不特别了,所以我想说,换个词吧。我觉得你是独一无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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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一无二,够独特吗?在我眼里,你是独一无二的,祝愿雨。」
「有了这个後缀,你就不是平庸的,也跟其他人不一样。你就是你,只是世上仅有一个的你。」
你是无二的愿雨。
不需要与其他人b较。
出乎意料地,我被这样浅显简单的道理说服了。
「我现在知道了。」
这是今天人间最好的地方。
我在这里,他亦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