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啦。”
胡烟给手机充上电,关了灯,紧贴着郑家豪的后背。
细长的手从他腋下穿过,揉面团似的,搓捏着饱满而富有弹性的胸肌,用指甲上下拨弄着乳头。
郑家豪没说话,胡烟看不见他的脸,过了一会儿,手却忽然被炙热的掌心包住。
郑家豪是网球特长生,经年累月握拍磨出的厚茧边缘起了皮,蹭得她皮肤有些痒。
“等我生完孩子就自由了不对,怀孕,等我怀孕了,你就别戴套了,好不好。”
胡烟说着,亲了亲他的肩胛骨。
她挺喜欢郑家豪的,干净,忠诚,脸蛋好,否则她也不会跟他一睡就睡三年,从他刚来金城上大学到现在他快大学毕业,还在学校附近的市中心给他租了个房子。
胡烟上过的男人数不胜数,却一次无套都没试过。玩男人是一回事,孩子是另一回事,那可是和家里财产分割挂钩的大事,她拎得清轻重。
孩子的父亲绝对不可能比她的条件差,在任何方面。
郑家豪无论再如何帅气体贴,说到底,就是个普通家庭的大学生,刚遇到胡烟时连法拉利的车门都不会开。
他们在床上总是负距离,却又隔得那样远,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真心,碾碎在深夜理不清的索取和欲望里,注定只有从前,没有未来。
第二天一早,郑家豪和往常一样早早醒了,洗过澡,穿了一条牛仔裤,上半身裸着,半跪在地上帮胡烟收拾散乱的行李箱。
他将三个大小不一的箱子锁好排列在门口,然后就坐在床边,也不干别的,就这么安静地看她化妆。
“喂,姐,侬帮我问好啦伐啦?这家婚纱店我今朝去得脱伐?”胡烟刷着睫毛膏,边讲电话,边张开嘴,吃下郑家豪用勺子递过来的一小块班尼迪克蛋。
“嗯不用预约的哈”手机开了免提,她囫囵吞下去,切换成普通话,继续跟电话对面的人说,“哎呀,租一套就好了呀,十几万买点萨伐好定下来了嗯,长得还过得去,我要求不高的,五官端正就行”
反正一年以后就散伙,样貌虽然没看清,但最少是个讲道理的文化人,万一不满意,她爸再安排个难缠的,那才要命呢!
只用了半个小时,妆面已经完成,她用手把卷好的头发轻轻拨开,大波浪显得更自然些。
男生的视线从对面镜子里的人移动到胡烟本人,固定在她的侧脸,眼底眸光闪动,露出一种略显青涩的腼腆笑容:“真好看。”
“差点忘了!”胡烟脸几乎贴到镜子上,认真欣赏着自己的妆面,直到听见他说话才猛然起身,把他送的耳钉从电视柜拿过来,对着镜子戴上。
“这样更好看了。”
她转身朝他笑,郑家豪笑不出来,上前一步将她抱住。
“我什么时候可以见你。”
他头埋在胡烟的颈窝里,声音闷闷。
“我尽快。”
“尽快怀孕吗和那个人的孩子”
“嗯,家里已经买好了备孕要吃的药,”
胡烟手绕过去,穿着酒店拖鞋吃力地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背,“钱不够花就跟我说,我有时候忙就把这件事忘掉了。”
“我妈手术做完了,一时半会儿用不到钱。”
胡烟不强迫,只对他说,你自己决定。
安可拉红的法拉利停在理工大学正门,郑家豪开门下车,连背影都在人群里十分出众。
胡烟在车里摁了两下喇叭,男生回过头来,朝她的方向挥手。
暗色车窗上映着大学生来来往往的影子,偶尔有人驻足,试图朝车里张望。
胡烟不急着走,将烟掐灭,从包里拿出一瓶潘海利根狐狸。紫红色的香水化成细雾沾在脖颈和手腕处,柑橘和玫瑰调的气味迅速充盈了整个空间。
她才二十五岁。
有钱、年轻、炙热的二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