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消毒水的气味刺痛鼻腔,陆远在简易手术台上醒来,听见周明礼的声音从远处飘来:“赵铁柱的烧伤面积30%,但他不让我们停下发动机研发……”他挣扎着起身,看见自己的笔记本摊在桌上,第37页被火舌舔焦,却仍能辨认“尾翼气动布局”的草图。
溶洞深处,发动机的调试声从未间断,铁匠们用锤子敲打喷管的声音,像极了心跳。
“扶我去车间,”他扯下输液管,“美军的航母舰载机每天从日本起飞,咱们的火箭弹必须能打穿云层——”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发动机碎片,碎片边缘的高温熔痕,像极了天边的朝霞,“用白桦木尾翼,加简易磁罗盘,就算打不准,也要让美军的轰炸机知道,中国的天空,不是他们想闯就闯的。”
赵铁柱躺在担架上,看见陆远进来,用烧伤的手比出胜利手势:“陆工,俺们把尾翼改成三角形了,像咱们的刺刀尖……”陆远握住他的手,感觉掌心的老茧比之前更粗糙,却更温暖。
他望向溶洞顶部,那里悬挂着新制成的火箭弹,尾翼上的“八一”军徽在汽灯下闪烁,周围环绕着用白桦木刻的云纹——那是铁匠们偷偷加上的,他们说,这是给火箭弹的“护身符”。
当第一缕阳光从溶洞裂缝照进来时,陆远知道,新的试射即将开始。
这一次,火箭弹的尾翼刻着志愿军的刺刀纹,喷管衬着美军发动机的镍基合金,推进剂里掺着东北的木炭和美军钢盔的粉末。
它可能不精准,可能不美观,但它是一群用锤子、算盘和热血对抗钢铁与火焰的人,在1951年的夏天,送给侵略者的礼物。
他摸了摸后颈的伤疤,那里不再疼痛,反而像有团火在燃烧。
溶洞深处,发动机的轰鸣再次响起,混着山风,像一首没有歌词的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