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原则上具备时效x,这既受限於魔法的本质,也因为施术者的魔力储备量是有限的。」
格里芬的手再次覆上我的手,漂浮的符文文字消散,她边说,拉着我往学校餐厅走去,我们说好一起吃午餐,当然,她乐意请客。
「以血为誓的施法方式能够让魔法存在很久一段时间,但通常不会被使用。」
「因为血咒容易直接暴露自己的底细。」
我将石头默默放回口袋,跟在她身侧,我们漫步走在凡登着名的林荫大道,yan光正晴,左边的草皮三三两两躺着睡觉看书的学生。
「只是这样应该不足以让你产生怀疑?」
单单只是血咒,也不过是将魔法时效延长而已,我想,这不构成她格外认真看待的理由。
我侧头瞧向格里芬,她正含笑向她某个课堂的学生打招呼,那些学生满脸崇拜,热情回应,她的受欢迎程度可见一斑。
「我从这个血咒上面找不到半点资讯。」她回过头正视前方,经过林荫大道,左手边脉络想起这麽一个神话的其中一种记载内容。
河神埃克罗厄斯和谬思墨尔波墨涅诞下诸nv,居於海上,拥有美丽的容颜,天籁般的歌声。
「另一个记载则认为塞壬生於克罗厄斯的血ye。」我接着补充记忆中随後想到的内容,格里芬或许是解答这个问题的最佳人选,毕竟她甚至可以说参与了一部份神话的发展,ga0不好她曾亲身经历塞壬的某些神话。
知道为什麽这麽多古文明都有格里芬的记载吗?因为她喜欢乱飞,环游世界,据她本人所述。
而当时「不让人类发现协议」发起者大约还在几个轮回前,更遑论受限制了。
「我肯定是墨尔波墨涅生下塞壬们,我在之後拜访过她。」
那为什麽会有後面那个版本?
「而且,塞壬不是nv妖,她们是仙n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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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我应声,继续看着那个墨尔波墨涅的雕像和她手上的面具。
等等
「你见过神?」我突然发现盲点,我脸上大概是被大写的「你在说什麽?」占据,我以为说这些神的故事应该要有点忌讳,毕竟在神背後议论,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不高兴降下天罚之类的。
然而格里芬似乎毫无顾忌,她点头确认我的想法,我心中的疑问不因为她的确认减少,反而倍增,我等不及问她一些神话的秘辛。
可惜我还没统整出第一个问题,她就开口提醒着我该去看看那天的音乐教室,拉着我往那天的音乐练习教室走去。
今天没有人在里面,一片漆黑,教室门锁着。
锁住的门无法抵挡我们的脚步,应该说无法抵党格里芬的脚步,至少我无法在不做任何物理破坏的情况下进入锁住的教室。她右手掌心放在门上,拉着我往前一走,我感受身t前倾,糊里糊涂地穿过门。
奇蹟啊!
我走到那天阿多琳演奏的钢琴前,那是一架三角钢琴,某个昂贵的德国品牌,我们学校音乐学院的钢琴多半用这个品牌,而楼上小型演奏厅的用的是另一个义大利的,我会记得这件小事,不过是因为入学第一天随着入学通知寄来的捐款单赞助项目就包括替音乐教室「添砖加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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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当时我在g嘛?
算着我户头的钱缴完学费够吃几天,我想。
「她在这里演奏?」
格里芬出声,她不知道什麽时候走到我旁边。
「对,贝多芬,她还说什麽艺术不是无价之类的话。」
「格里芬。」
「嗯?」
她左右扫视,对我摇摇头,这里没有线索。
还未离开之际,我想了想,提出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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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不会和塞壬达成什麽交易?」
「不无可能,我说过,塞壬是仙nv。」
按照希腊神话里面神的能力,与凡人交换愿望也不是特例。
「那为什麽大家都说塞壬是海中nv妖?」
我刚刚就很想问了,格里芬的描述和大众流传的版本迥然不侔,其中一定出了什麽偏差。
「嗯也许是因为,他们把神想得太美好了。」
「你的意思是,神不一定会做好事?」
「不,你误会了。」她轻笑,看向我的双眼又柔和几分,和从前我在问她一些幼稚浅白问题的时候一模一样,我不禁感到有些羞赧,脸上微微发热。
「我的意思更像是,人的好坏和神不一样,和所有与人类不同的种族不一样,你不能用人的角度看其他种族的处世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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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弹指,一个由光组成,生动活泼的小小红se火柴人在她的手中现形。我眼看着那个红se火柴人走近另一个蓝se火柴人。
「杀人是不对的。」
蓝se火柴人拿出一把光刀,砍向另一个火柴人。
「但如果是蜜蜂呢?」
瞬间,倒下的红se火柴人变成红se蜜蜂,飞向蓝se火柴人,同样被一刀断开。
「除了对好坏本身定义的不同,对世事本质看法不同,立基点不同,又怎麽会有相同的想法?」
她帮我上完一堂「哲学小学堂」,伸手一抓,那些光芒小人立时失去踪迹,留下我失神地看着她空荡荡的手心,莫名觉得那处有些空落落。
「那对塞壬而言,引诱人类si亡」
「准备食物的必要过程?一种表演秀?我想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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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芬的回应残忍,却真实,我无法反驳,这样的原因很简白,但是一种我以神为主t始终不会想到的答案。
「害怕?」她伸手在我面前挥了挥,我微微抬眸,轻摇头,勉强提起微笑。
说完全没有感觉也不准确,但我暂时无法用言语形容那种突如其来的空虚,我想大概是某个原本相信的根本思考价值观被推翻受到的震撼?
「其实也不用想那麽多。」她补充,拉着我从教室出去,外头午间的yan光晒得我刚才有微凉的身t回暖,让我对现实有所感知,稍稍削减那种沉浸在思绪中对现实的ch0u离感。
「神和人也是有相同的地方,百样人,百种神。」
她抚上我的脸颊,她的手很温暖,
和那个讨人厌的血族nv巫不一样。
「我们回那天的顶楼看看,还是你今天想先做罢?」
「没关系,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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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换我拉着她往宿舍方向走去,她也任我引领,跟在我身後。
宿舍顶楼的铁门那天被我撞开後就没有复原,我不禁在心底感叹我们学校的效率。
「我当时以为我要si了!」
我带着她来到那天我跳下楼的地方,一边阐述得救的经过和心路历程,包括那颗石头。
「是那个nv巫吗?」
「不晓得。」
我拿出石头供她作为参考,试图让她得以在上面找寻什麽痕迹线索。
「我无法从这颗石头上的血咒追溯施术者,也无法从此定位她的痕迹。」
她向我解释,我遗憾地收起石头,等着她的下一步。眼看着她走到边缘,我有些担心地伸手轻抓她的手臂,她只是回以一个让我放心的眼神,随後伸头往下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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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楼之下的草地花圃,那是我们宿舍的一块空地,里面有种植些观赏用植物,让住这里的人有个地方可以躺,就跟林荫大道那些草皮一样。
「虽然不能从石头找到施术者,但」
她的双眸亮起,和平常的柔和不同,锋利如刃,乍然一看,我不知从何而生一gu心慌。
「找到了。」
她右脚悬空,身子重心往前,等到我反应过来,就看到她整个人身t下坠,我一时间竟然忘记她的真实身分,吓得叫唤她的名字。
「格里芬!」
「怎麽了?」
瞬间,那双足以包裹两人的巨大浅褐羽翅遮住我的视野,她重回顶楼,翻身面对我,脸上眉心隐隐揪起,有几分恼意懊悔。
她今天套在外面的宽大而薄的nv士西装外套被她拿在一只手上,可惜她里面那件v领黑se背心上衣後面已经被她扯坏,所以,想当然耳,她另一手正扯着那件背心本就设计较为细长的肩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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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发现什麽了?」
我先开了话头,试图让她不要纠结在已经毁损的衣服。
「下面其中一层楼,虽然很微弱,但其中一层楼残留魔法符文存在过的痕迹。」
她指着下面某层楼,大概是三楼的地方,我想那边好像是307-312之类的。
「下去去看看吗?」
「好。」
她缓缓回到地面,收起翅膀,可惜已经损坏的衣料无法复原,我赶忙将西装外套从後面披上她的肩膀,幸好她还有这件外套可以穿。
我跟着她来到三楼,308前,格里芬停下脚步,我知道,她找到位置了。
但有个麻烦,这里毕竟住着人,而且是我不认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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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这里的学生吗?」
「不。」
我正想着格里芬或许可以施展什麽催眠绝技,让里面的人同意我们进入,就看到格里芬穿过门。
「格里芬!」我以气音吼叫,尝试让她回头,但她一往无前,我只能在外面乾等着。
「格里芬!」
我又小声唤,她还没有出来的迹象,而我只能来回踱步,不时靠在走廊窗边假装看着窗外景se,好让可能经过的人不将我当作闯入宿舍的可疑人物。
五分钟後,就在几个经过的人有些疑惑地撇过我之後,格里芬终於重新出现在我面前。
「只能看到有符文痕迹,我不确定是什麽。」
我赶紧拉着她往外走,一边走,她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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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她的说法,目前唯一的线索就只有宿舍确实出现某种会魔法的种族,至少可以排除纯粹催眠。
「不确定是塞壬,但至少留下了魔法?」
「没错。」
虽然我很想直接从塞壬推论,但我怕我又跟上次任务时一样,推论太快,我可不想再被那家伙嘲笑。
「不管怎样,我先想办法把阿多琳约出来。」
「顺带打听308住谁。」
我们在宿舍门口停下,我看向门口,已经下午接近傍晚,住宿学生陆陆续续出现在附近,我乐观地想或许晚点就可以知道308的神秘住户。
「也只能这麽做了,我会再多蒐集一些资讯。」
「你今天就好好休息,别担心,我给你的手链可以让我即时知道你遇到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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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谢谢你,格里芬。」
我真挚地看向她,伸出双臂拥抱她,将头埋进她的怀中,她的怀抱一如既往地温暖,令我安心。
「不论什麽事,记得还有我,好吗?」她说,顺手又轻拍我的头。
我撇撇嘴,还能有什麽不好?我好得不能再好了。
一个隐瞒身份,知道我想要毁灭血族的「梦想」,对我感兴趣的高等血族?
一个想杀我,会魔法的生物?甚至可能是传说中的神?
这该多有趣?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