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深秋,梧桐叶铺满医学院的林荫道。
林小满的白纱裙摆扫过解剖楼台阶时,听见未婚夫程浩正在对学弟说:"漂亮花瓶最适合摆在家里,她的写生作业,够给实验楼装裱五十面墙。
"婚纱内衬突然崩裂的鱼骨撑,像极了昨夜撞见婆婆王秀兰在婚房地板夹层藏黄符时,那个扭曲的冷笑。
十八床蚕丝被下压着的《婚前协议》,第二十七条写着:生育三子前不得外出工作。
第一节·产房(2009年12月)林小满数到天花板第347块霉斑时,镇痛泵的按钮被王秀兰枯枝般的手指按住。
羊水破裂的腥气混着婆婆袖口的檀香味,在产房凝成黏稠的雾。
"省点麻药钱。
"翡翠镯子磕在金属床栏上叮当作响,"我们浩子读博的津贴可不是给你糟蹋的。
"宫缩的浪潮里,她看见程浩的白大褂下摆掠过观察窗。
他在给实习生演示骨盆模型,温润的嗓音透过玻璃:"注意看骶骨角度,这种狭窄型产道..."话音被剧痛绞碎,林小满咬住手腕的智能手环——这是闺蜜苏晴偷偷塞给她的生日礼物。
"开了七指还嚎什么!
"王秀兰突然掀开被单,冰凉的听诊器首接按在隆起的腹部,"当年我生浩子那会儿,还在玉米地里捆秸秆呢。
"胎心监护仪发出刺耳警报时,程浩终于出现在产床边。
他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妻子汗湿的鬓角,转向护士的语气像在讨论实验样本:"催产素加量,三小时内必须结束。
"林小满抓住他袖口的纽扣,摸到一丝甜腻的香水味。
昨夜这枚纽扣曾刮在她脊背上,程浩咬着她的耳垂说:"明天你就是程太太了。
"而现在他掰开她手指的动作,像是在剥离粘连的载玻片。
"浩子快去准备论文资料。
"王秀兰往她嘴里塞了块参片,"周教授女儿不是送了你瑞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