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下车前，郑奕才想起昨晚喝剩的杨梅酒。

    他问凌清：“我记得昨天你把那瓶酒带回来了，收拾行李时，怎么没见你拿？”

    后头的黎初垂下头，眼观鼻，鼻观心的，假装这事和她无关。

    凌清倒是淡定，说谎都不打磕巴的。

    “昨晚不小心在黎初房里洒了，我整理过才回房。”

    郑奕打了个呵欠，点头道：“没事，只剩一个底，洒了就洒了，难怪昨晚回去拿东西时，没在房里见到你。”

    黎初头都快垂到胸前了，凌清依旧只淡淡嗯了声。

    骗人精。

    黎初在心里嘀咕。

    柯可全程蔫蔫的，完全没发现黎初的异常。

    送到目的地，郑柯二人一同下了车，柯可不大舒服，叮嘱了句“回家记得告诉我一声”后，便和郑奕并肩离开了。

    黎初看了眼窗外，郑奕两手提得满满当当，不时凑过去关心几句，柯可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复着。

    很日常的相处，但就是有一种别人融不进的氛围。

    凌清一直从后视镜观察着黎初，看到她此刻的表情，忽地开口：“羡慕？”

    黎初点了下头，收回视线，看向了凌清的方向。

    凌清问：“坐副驾？”

    黎初默不吭声地下车，打开副驾门坐了进去。

    她抢在凌清说话前开口：“现在聊？”

    凌清：“先报地址吧。”

    那就是要开车时聊了，也好，聊完刚好到家。

    于是，黎初报出了地址。

    车子启动，前座的空调风打在她身上，有点冷，她刚想回身从后座捞过外套时，一件带着熟悉气息的外套被扔到她腿上。

    凌清目不斜视，“披上，还冷的话就关空调。”

    黎初拿起腿上的外套，手伸进袖筒中，反着穿，她下意识想把脸埋进领口里，又觉得这不大合适，只能僵硬着脖子，将后脑勺磕在车座上。

    她静静等了一会，凌清始终安静开着车，没有和她说话的意思。

    她朝身旁瞥了一眼又一眼，终是先忍不住，小声问道：“不、不是要聊吗？”

    “先把你安全送回去，开车说说话不安全。”凌清回道。

    那之前喝豆浆就安全了？

    黎初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凌清像是有读心术般，直接回答：“我的错，我只是想确认你是不是真不想理我。”

    说完，他的眼尾扬了起来，很明显地笑了下。

    黎初看出他表情里的愉悦，心情十分复杂。

    又羞又窘，还有点不开心。

    她吐槽：“这原则的弹性也不小。”

    凌清：“嗯，太急了。”

    黎初又不想说话了，脸热辣辣的，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现在一定是特没出息的样子。

    偏凌清还要问：“那我给你写个检讨书？”

    “好。”黎初觉得他在开玩笑，故意顺着他的话应下。

    凌清笑睨了她一眼，“好，今天回去就写。”

    黎初无意识地拿起外套遮了遮脸，盖住脸上的热意。

    “既然车上聊不安全，为什么不先聊完在开车？”她换了个话题。

    凌清：“总要留给你一个人尴尬的时间，我觉得，聊完之后，你不一定想和我单独相处。”

    黎初把脸埋得更深了。

    行吧，你有文化，说什么都是对的。

    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