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我趁着他吻我的间隙，伸手抚摸他的后背，没有纱布的痕迹。</p>

    但他似是在忍耐着什么，因为我的指尖稍稍用力，他就会压抑地抽气。</p>

    这是受了伤，但是未表露在表皮吗？</p>

    此刻，我好恨我的眼睛看不清楚。</p>

    我更恨他们欺我眼盲，瞒我耍我。</p>

    他抬起我那只被茶水淋过的胳膊，在光下，看了又看。</p>

    “还疼吗？”</p>

    “不疼。是我不中用。”</p>

    他双手捧着我的脸，温柔说道“别这么说，你很好。”</p>

    “那为何白日里你都不怎么见我？只有晚上如此这般……”我背转了身子嘟着嘴说道“你就是馋我的身子吧？”</p>

    他急着将我翻身过来看他，“不是的，不是你想的这样！”</p>

    我仍然背过去，愤愤说道：“左右我嫁予你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夜里给你欢愉。”</p>

    他默了片刻，从后贴上来，唇贴在我的脖颈上，轻声说道：“与你的这些片刻欢愉，是我每日里最为期盼的。”</p>

    “你活得很不自在吗？”</p>

    “……嗯。”他伸手抱上我的腰，“只有在你身旁我才能好受些。”</p>

    他低压的声线划过我的耳廓，点火般。</p>

    他身上的热气蒸腾，扑面而来，重重地吻住了我。</p>

    我趁着喘息间问道：“午后和你一起在书房之人，为何你说是‘不值一提之人’？”</p>

    他停住手上动作，顿了顿说道：“确实……不值一提。”</p>

    我轻抚上他滚烫的脸颊，体贴说道“你若看不上他，不要他做下属即可，何必如此伤人？你既还用他，就不该这般说话让人寒心。”</p>

    “我想听听有关他的事.”</p>

    他将我拢在胸口，语气有些晦涩，“他，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为何对他感兴趣？”</p>

    “好歹人家关心了我一下。”我缠上他的手臂撒娇道“说嘛，我有些好奇。”</p>

    他沉默良久，而后开口说道：“他替我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手段狠辣，但很忠心。”</p>

    “如果他没完成任务会怎样？你会罚他吗？”</p>

    他淡淡说道“完不成自是要受罚的，甚至可以杀了他。”</p>

    “那日后我若没有让你满意，你会杀掉我吗？”我满脸担忧问道。</p>

    “他敢！”他忽然咬牙切齿道。</p>

    “你说谁敢？”我抬头好奇道。</p>

    他似是反应出来说错话，连忙解释道“我听错了。”</p>

    而后任我如何撒娇，都问不出一句他的话，他摸摸我的头安抚道“别提他了，我想和你多温存一会。”</p>

    随后按上我的双臂，又吻了下来，不让我再开口。</p>

    过了许久，才撒开我。</p>

    我轻哼：“白日里时间那么多，你又不陪我，我只好晚间多跟你说会话。</p>

    我躺在他左心口，听着心跳，说出一句“我想去山间别苑采花。”</p>

    他并未回应，我心里更加确定他无法代替白日夫君答允我任何事。</p>

    我十分不悦说道“日日让我呆在府中，不知道以为我被你囚禁了。”“早就听你说山间别苑花开得好，风景也好，如今你难得白日有空，为何不带我去?”</p>

    他仍未回应，但从他的呼吸声中我能感觉到他非常为难。</p>

    我转过身气鼓鼓说道“不陪我去算了。”</p>

    他叹了声气，轻拍着我的后背，替我掖好被角。</p>

    我紧闭双眼，假装睡着，渐渐感觉到身后的人也呼吸悠长起来。</p>

    我轻轻摸索着下了床榻。</p>

    原本每次我有动静，他就会惊醒，但今夜不同，我早在床帐里燃过安息香，早服下了解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