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水部落的祭坛浸在猩红的雨幕里,九根图腾柱上的玄鸟纹己被酸雨蚀得斑驳,唯有中央篝火堆还在顽强跳动,火星子溅在巫祝苍老的额头上,烫出细密的血点。
老人手中的青铜刀正对着最后一只青羊的咽喉,羊眸里映着倾斜的天穹,咩叫里混着人类婴儿的啼哭——这是部落为祈求娲皇显灵,献上的最后祭品。
女娲降临的瞬间,酸雨在她头顶三尺处凝成水晶穹顶,星屑点缀的裙摆如流动的银河,发间银蛇却褪去了往日的威严,温顺地蜷成白玉手环,蛇信轻吐,竟在安抚受惊的青羊。
"莫怕,"她按住巫祝即将落下的手,指尖掠过青铜刀上的血槽,刀身竟浮现出二十年前教人类冶铜时的掌纹,"我不要血祭,我需要你们的信。
"老巫祝颤抖着跪下,浑浊的眼睛映着女娲衣袂上的星芒:"娲皇啊,我们信您会补天,信您会救我们......"他的话被雷声打断,祭坛旁的陶窑突然崩塌,刚出窑的陶罐摔成碎片,滚烫的陶土在雨水中滋滋作响。
人类们跪在泥泞里,望着女娲掌心悬浮的五色石胎——青金石泛着冰裂般的光纹,赤焰晶流淌的火舌竟被酸雨浇得奄奄一息。
"信......"阿青抱着半岁大的孩子跪在人群边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怀中的陶碗。
这是她十三岁时,娲母亲手教她捏制的第一件器物,碗沿至今留着她初次塑形时的指纹,碗底有道浅裂,是去年旱季打水时摔的,她用竹篾和陶泥仔细补过,裂痕处还刻了只歪扭的玄鸟。
此刻碗中盛着接来的星屑雨水,倒映着女娲的身影,比记忆中更温柔,也更疲惫。
她突然想起那年在赤水河畔,娲母握着她的小手揉陶泥:"陶器裂了没关系,补上就好。
就像天裂了,只要人心还在,就能补回来。
"阿青站起身,踉跄着走向女娲,裙摆沾满泥浆,怀中孩子的啼哭却奇迹般止住。
"娲母,"她将半片补过的陶碗放在女娲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