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影婆娑的藏经阁外,唐三蹲在青瓦屋檐的阴影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望着远处廊柱下那道月白身影,舌尖抵住后槽牙的毒囊——那是他花了三个月用碧磷蛇毒淬炼的暗器。
“三哥,戌时的梆子响了。”
唐风的声音带着刻意压制的颤抖,月光映得他腰间鎏金机括泛着冷光。
这个机关堂最年轻的弟子总爱把“唐门荣光”挂在嘴边,此刻却主动找上自己这个外门弃子。
唐三松开牙关,任由夜风灌进领口:“风师弟当真确定戌时三刻轮值的只有二长老?”
他故意让尾音发飘,手指在袖中摸索着暴雨梨花针的机簧。
青石板上凝结的夜露浸透裤腿,凉意顺着脊梁往上爬。
“三哥不信我?”
唐风猛地转身,袖中千机匣咔嗒弹出三寸寒芒。
“上个月初七你私炼五毒砂,是我替你瞒下的。
上元节你在后山试爆霹雳子,也是我...…”他突然噤声,远处传来守夜弟子提灯走过的脚步声。
唐三喉结滚动,咽下喉间翻涌的腥甜。
那些把柄像淬了鹤顶红的银针,一根根钉在太阳穴上。
他忽然笑起来,眼尾挤出细密的纹路:“风师弟说哪里话,今夜之后......”他故意拖长语调,靴底碾碎一片飘落的竹叶,“咱们可就是过命的交情。”
子时的梆子敲到第三声时,两人己经伏在藏经阁三层的飞檐下。
唐风额角挂着冷汗,手中乌金丝在月光下织成蛛网,精准地卡住檐角机关的卡榫。
“这是墨家失传的九连环。”
他压低声音,指尖翻飞如蝶,“三哥看仔细,第七道机簧要逆时针旋转......”话未说完,唐三突然捂住他的嘴。
阁楼内传来衣料摩擦声,二长老的咳嗽声近在咫尺。
唐三能感觉到唐风脖颈动脉在掌心突突跳动,像只受惊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