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轩凝视着天道波动的方向，掌心还残留着方才碾碎酒盏的碎片。

    万道枷锁崩开的刹那，他敏锐捕捉到那丝若有若无的“遗憾”——不同于大帝陨落时天地同悲的磅礴哀鸣，这更像是某种主动割舍的怅惘，像极了当年他在芥子空间目睹老友渡帝劫时，帝雷中暗藏的那抹温柔。

    “自斩帝境？”

    冷轩指尖划过胸口尚未愈合的旧伤，那是万年前替苍渊挡下禁忌之力时留下的，此刻正隐隐发烫。

    他忽然想起苍渊曾在醉仙居酒后呢喃：“若有一日我走了歪路，冷轩，你要拿雷劫抽我。”

    当时只当是醉话，此刻却在天道震颤中化作刺骨的寒意。

    星域深处，某位隐世准帝忽然以血祭眼，窥破天机的瞬间却惊恐地咬碎舌尖——他“看”见凌天殿内空无一物，唯有帝袍袖口的星砂在缓缓褪色，那是凌仙儿亲手缝制的护身符，若主人尚存，星砂永不会黯淡。

    “不可言……”他颤抖着将所见刻入魂灯，却在墨迹未干时突然爆体，魂灯碎片上唯有“神源”二字闪烁。

    禁忌降临的征兆来得毫无预兆。

    当那只遮蔽三垣星域的漆黑巨掌凭空浮现时，冷轩正在推演生命之道的最后一重桎梏。

    掌纹间缠绕着腐朽的帝威，每一道沟壑都流淌着混沌气息，分明是帝级存在自斩后堕落的征兆。

    巨掌轰然拍向元极圣地旧址，却在触及地表时如击空壳，整片星陆竟如幻象般崩塌，露出其下早己空荡荡的星核——那里连一丝帝道残留都没有，唯有几行用帝血刻在陨石上的字：“冷轩，酒在老地方。”

    “空壳？”

    冷轩瞳孔骤缩，忽然想起八百年前曾在某颗无名陨石上捡到过沾着帝金碎屑的酒坛，当时只当是苍渊随手丢弃的。

    此刻再想，那些看似随意的“遗落”，或许都是老友为今日布下的局。

    巨掌拍击后的余波中，他清晰感知到数道隐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