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石头爹妈住的瓦房并肩而立的，是又一座瓦房。

    据说房子山墙搭山墙会妨死人，两座瓦房中间留有一米距离，被搭成长棚，放些麦糠等牛的草料。

    牛本来在东边瓦房屋的西间拴着，张石头无意间误将拌了农药的玉米糁的闹老鼠药当作饲料投入料桶，害死张家最后一头牛。

    自此，张家不再养牛。

    张石头结婚时，东边瓦房西间简单收拾，成了婚房。

    电灯放着橙色的光，照在墙上的喜字，那字有些褪色，显然，贴上有些时间了。

    张石头的床头，并排放两只枕头。

    一只枕头上放着一本《新婚必读》。

    这书是她从城里带回来的，丢给他看的。

    如今，只有书躺在她睡过的枕头上，她却躲在他见不到的地方。

    “难道真的不等她回来吗？”

    张石头望着书发呆。

    “明天又要见面了，该养足精神才是。”

    张石头劝住自己不断飘向她的心，躺下，脸却对着书打量了一会儿，伸手扯住灯绳，往下狠狠一拽，叭地一声，电灯灭了。

    房间没了灯光，黑夜快速包围过来，并填满整个房间。

    买书送书的人是风儿。

    石头姐家新房落成，娘家的三个大劳力去帮忙砸地基。

    正值夏天，喜欢光膀子的张石头不顾石头姐劝阻：“讲究点，你还没成家哩！

    指不定哪个说媒的看见，不给你添好言。”

    张石头一边用手巾擦着浑身的汗一边简短甩出一句脏话：“管球他哩！”

    姊妹俩正争执，一个中年人走过来：“石头他姐，这是你……俺弟，老二。”

    石头姐一见来的人是村里的老媒头，眼里放出光。

    “俺就说嘛！

    你俩长得怪像哩！

    我见过你大兄弟，咋没见过这二兄弟？”

    “一首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