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来得很快，分考场前教室里复习的复习、懊悔的懊悔。
只有姜一依无事发生一样，数着今天下考时间比原来放学提前多久。
还是提前一个小时。
姜一依抿嘴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她跟家里人说要报的私人声乐课在今晚，提前一个小时回家的话她还能早一点见到老师。
姜一依从小就五音不全，对音乐也没什么兴趣。
但是这个学期有元旦晚会，要才艺表演，她不想再和之前一样选自已擅长的爵士舞，她想让点不一样的。
姜一依要唱的音乐都选好了。
就《搁浅》。
“白祁，出来一下！”江司盛又在窗外喊白祁。
白祁不想起身，但怕江司盛那傻帽继续喊打扰到班里通学，只能无奈出了教室。
“你又怎么了。”
“你猜怎么着？”江司盛眯眼看向白祁，一脸狡黠的样子。
他放低音量，“我跟你暗恋对象一个考场。”
“哦。”白祁没什么反应。
“靠，你装个屁啊。”江司盛推了推白祁，“说吧，有什么要交代的，我保证完成任务。”
“那你现在能走吗？我要复习了。”
“……你之前什么时侯这么认真复习过，天赋型选手硬要搞瞎努力这一套。”
“滚。”
“真没有交代的？”
“我能交代什么？”白祁气笑了，“不劳您操心了，到时侯你还是沉下心猜猜正确答案吧。”
“……”
姜一依拿起数学卷子便开始犯困。
刚只考完一节语文，上午只剩下数学一门。不然她真的坚持不了这么久了。
这次她没有只选选择题，硬着头皮把后面的填空和大题也写了点。
“离考试结束还剩十五分钟。”广播响起。
姜一依最后写了个“解：”，趴在桌上睡着了。
不是下考铃把她吵醒的，而是身下突然袭来的潮涌。
她睁眼，“完蛋……”
提前一天来姨妈了，她根本没有贴卫生巾。
完蛋了。
校裤是蓝色的，现在肯定被血染红了。
姜一依看了看钟表，还剩五分钟下考。
她焦虑地等着，一动不动，尽量让自已这几分钟里不再流出血。
终于响起下考铃。
“通学，你能帮我把窗外的红色书包拿过来吗？我姨妈漏了不能起身。”姜一依和身边的女通学求助。
女通学帮她把书包拿过来，还好心塞给她一块姨妈巾，“不好意思我没带外套，要不要帮你去问问？”
姜一依摆摆手，“不用啦谢谢你，我要我朋友送过来。”
别人的外套她也不好意思用，毕竟没多少人愿意自已的外套被陌生人沾上血。
姜一依拿出手机，打通叶芝的电话。
“大叶子你快来救驾！带件外套过来！”
“怎么了？！”叶芝刚坐上家里的专车，她今天中午被家里安排回家吃饭。
“我去我忘记你今天中午回家了。”姜一依有些绝望，“你还在学校吗？我姨妈漏了，现在起不了身怎么办。”
“啊！！”叶芝让司机停了车，拿了件车上的外套，“我现在回来，你等等哈！”
姜一依“嗯”了一声，莫名有点委屈地想哭。月经期间就是多愁善感，碰到一点事就止不住眼泪。
她本来打算找别的朋友帮忙，却突然意识到他们都没带手机。
靠……
等了会，教室的人已经走空。
她坐在座位上发呆，时不时还要和那些回本班放书包的通学尴尬对视。
为什么月经要提前来。
还偏要在她考试的时侯，在她还在没有熟人的考场里来。
姜一依落了滴眼泪，她快速抹去，新的眼泪又流出来。最后实在止不住，她干脆趴在桌子哭个够。
“你快去吧白祁，你女神在桌上偷偷哭呢。”江司盛去慢悠悠上了个厕所，回来收书包的时侯就看到姜一依还坐在教室里，哭得稀里哗啦的。
“她怎么了？”白祁明显加快了步子，而后干脆跑着去了姜一依在的考场。
“不知道，你看看！”江司盛跟不上，在后面喊了声。
白祁到的时侯，姜一依已经哭完，用白纸擦着眼泪。
她还没走吗？
因为没考好哭吗？不像她的风格。而且要哭也不应该在这里坐着哭。
会不会是……
白祁皱了皱眉，先跑去教室拿了自已的校服外套，回来的时侯额前已经浮上一层薄薄的汗。
“姜一依。”他上前，眼睫垂下叹了声气。
姜一依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白祁看到了她手里的卫生巾。
他没多说什么，把外套自然地放在姜一依手上，“要我帮什么忙吗？”
姜一依一双通红的眼看了看外套又看了看他，愣了会，“你的吗？”
“嗯。”
“我会弄脏的。”
“没事。”白祁往考场门口看了眼，“现在没人，你可以起来系上了。”
“那你转身。”姜一依声音还带点哭腔。
“好。”白祁配合地转过身。
“你别回头。”
“不会。”
姜一依起来系上外套，把凳子上的血迹擦干净，对白祁说了声谢谢后便跑到厕所去了。
平时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倒是也被他撞见一回偷偷哭的样子。
白祁无意识地掐着指腹，心里的某处再次塌陷。
“叶芝，我拿到外套了。”姜一依给叶芝打了个电话去，让她早点回家。
“那就好！”叶芝松了口气，“我到教室楼楼下了，现在上来找你。等会让孟叔顺便送你回去，回家换条裤子。”
“没事我自已下来。”姜一依吸了吸鼻子，“叶子我爱你。”
“行。”叶芝笑了，“那我在下面等你。”
车上叶芝笑着姜一依这么大了还和小时侯一样爱哭鼻子，突然想到什么。
“诶？谁给你送的外套啊。”她印象里班上带手机的通学没多少。
“白祁。”
“啊？？他带了手机？”
“没。”姜一依转头看向叶芝，“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出现了，手上还正好有件外套，而且还猜出来了我的窘状。”
“哪有那么巧的事，他暗恋你啊？”叶芝瞪大眼睛。
“怎么可能。”姜一依摆摆手，“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表白被他拒绝了。”
“可能之后又喜欢上了？”
“可是才一周不到的时间，而且我们这几天没什么交集，不可能的。”姜一依把头搭在叶芝肩上，“他就是聪明，好心，并且路过的时侯正好发现了我。”
“行吧。”叶芝拍了拍姜一依的头，“不管怎么样，看来你没喜欢错人，他人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