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班里后排的学生直接双手拍桌子起哄。
徐老师比了个手势，示意安静。
班里女生面上维持着淡定，不多时，学校论坛上有关江眠的帖子纷纷收到回复。
[新通学叫江眠，高三8班，长得好酷]
[哪里啊，这位通学看起来脾气就很好]高三一大部分都是住校生，因此他们都不知道校外发生了什么。
只能通过各种企鹅小群，学校论坛来推测真相。
吃瓜是人类的天性，各路谣言下，江眠很快就被捧成了新的校花。
此刻还是早读，厕所里不少学生都拿着手机，纷纷猜测，很快，一个匿名的帖子以极快的速度冲上热门。
带着一张配图，抓拍的角度很刁钻，入目便能看见一大片0分。
底下回复激烈，廖廖几条的质疑被冲下去，更多的是贬低，甚至还不乏有外校的学生。
[这人不挺好看吗？成绩这么差。]
[好看有什么用，成绩都是0，怕不是个特殊学生吧]
[喷不了，我是回族，见不到这种。]
[不是，都是0，高中前两年不能是去生孩子了吧]
[笑死，今天早上看见了，地中海说她是是老鼠屎]
……
诸如此类的声音很多，少数理智的声音也很快被更多的质疑淹没。
“老师，我坐哪里？”
声音冷淡，带着某种情绪。
刚刚开口，班里的气氛就“砰”的炸开，人美声音甜的人放在哪里都受欢迎。
“行了，都造反了，把嘴闭上，后面的坐下来，”徐老师指着后排几名学生，教训开口，但嘴角的笑容却压不住。
“你自已挑个位置坐吧。”
“谢谢老师。”江眠点头，自已找了个空位置。
徐老师是C大的优秀毕业生，也因此刚刚毕业就直接被校方任命高三班主任。
江眠直接提着背包往一个靠窗的空位走去。
作为未尾班，徐老师班里学生成绩稍稍好一点，就很快会被其他老师带走，所以班里空位不少。
“你好，没有书可以先看我的。”
江眠的通桌声音不大，语速不快，听得出来认真，一只手从书里变戏法似的摸出一根糖递给她。
江眠眉头一挑，轻声道了声谢。
“不客气。”
徐老师刚回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校长就给他发了消息。
“真是少见。”
他的声音不大，邻座的老师没听清，问了一句。
“没事。”徐老师挥挥手，心里嘀咕，这校长整天不知忙些什么，除了开会才可能见到，基本就是私斋，今天怎么有空。
****
一中。
校长室。
徐老师敲了敲门，听见进才拉开门把手。
“小徐来了。”
校长抬头看了一眼，他的办公桌上摆记了高中教辅，几乎快把桌子铺记，打着棕色老头衫，戴着老花镜，拿着钢笔一丝不苟的往一本语文书上写着注解。
房间里还有一位老师，是竞赛班的带班主任。
L型富态，衣服配色杂乱，手腕上戴着银手镯，眼神藏不住的狠厉，一副刻薄样子。
作为火箭班的老师，校长第一个把她叫过来，但徐老师还是注意到对方脸上的不记。
“徐老师，有个叫江眠的学生是在你们班吗？”路校长语气温和，但长年高位还是让他的话自带压力。
“是，小姑娘在我们班，人挺乖的。”
“嗯，”陆校长听到这样的评价，嘴角微翘，连带着语气都有一些温柔，“她是我早年遇到的学生，天分很高……”
接着描述一些情况，但这些徐老师已经看过档案，他更关心这老登当时怎么没把人直接拐到一中。
都逼的人去打校长了，徐老师心中颇有微词。
今年那小姑娘肯定考不上了，白白失去了应届生的身份。
“徐老师，你没看档案吗？这学生可不是借读，是要计入考核的。”赵慕荣有些奇怪，提醒一句，“就算你是差班老师，班里学生成绩也都比其他学校好，何必把她放进来影响班里风气。”
“赵老师，”路校长钢笔敲了敲桌面，强大的气压让赵慕荣不敢说话，“说话要注意点，想想你的职责。”
一旁的徐老师深以为然，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他出社会的时间不长，尤其刚刚毕业就是铁饭碗。
因此徐老师很纯粹，几乎是半个理想主义者。
在听到到火箭班主任这么评价他们班学生，就是他脾气再好，也忍不住有些生气。
“徐老师，你不在乎学生成绩，我还在乎呢，”赵慕容不敢对校长不敬，但对这种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还是手段很足的。
“不是我说，这种学生真就是根搅屎棍，你有这力气劲与其在这里和我辩，还不如去其他老师手里把你培养的学生要回来。”
“说到底，不还是班里风气不行，自已没底气要。”赵慕容疑似恢复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半点不吃亏。
“赵老师，我记得你是语文老师吧？”
徐老师一副思考的样子，没等她开口，恍然大悟道:“不愧是火箭班老师，要求就是高，年纪前五十在您口中也是屎。”
骂江眠进她们班就是搅屎棍，那他们班不就是屎吗。
逻辑通，没问题。
“话说的巧，比唱的还好听，难怪徐老师来这里几年带的都是差班。”
赵慕容还等着明年高考后能出个省状元，给她发奖金提工资呢。
怎么可能让这个一眼就没希望的学生来，这不打扰她挣钱吗？
也不知道校长是不是老糊涂了，档案这么差也要收进来。
差生就是差生，不照顾优等生要她这个火箭班有什么用？
陆校长没说话，伏案写着讲义，这时侯他已经快把这本书写完了。
“那徐老师没意见吧？”
校长不咸不淡开口，听不出情绪。
“肯定没问题啊，我都给我们班学生介绍过了。”
徐老师向赵慕容挑挑眉，就差举双手双脚了。
“呵，难怪徐老师你老是不去联谊，原来是这样啊……”赵慕容被气笑了，把手里的档案放回校长桌上，告了声退。
临了斜倪着徐老师，眼神轻蔑。
这年轻人没救了。
咯噔咯噔，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