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千老不解，他从未想过有人会想去那种恐怖的地方。

    这是千老的家，是一个残破不堪的小木屋，屋内的陈设简易：右边的墙上挂着一副地图，分别用不通颜色的笔标注于其上；一张床正对地图摆放，床上零散地放着几件衣服；木屋的最后方是一扇窗，寒风凌烈，透过窗刺进，令人颤栗。

    “我们是去调查的。”白悠回道。

    “得经过层层审批，常人从不会想去那。”

    此时我才注意到，地图上贴着一张照片：一位老婆婆坐在轮椅上，平静地微笑，轮椅后面，是另一位老人—大概可以推测这是千老前些年的模样，他推着轮椅，通样也是平静地笑着，千老旁边是身穿护士服的女人，背景是一大片麦田。

    “千老，请问这张照片是？”

    “哦，这张照片啊，已经挺有年代感了，是我跟老婆子还有养老院的一个护士姑娘去养老院边上的麦田拍的。老婆子当时精神力还是好好的，不久后病情恶化了…”千老欲言又止，“老婆子先我一步走了…唉。”他的叹气中带着万般无奈、叹息与眷恋。

    “这个小姑娘人很好，直到最后还在陪着老婆子。”

    我盯着那照片，沉思良久，最终选择开口，“千老…这个护士姓什么。”

    “记不清了，只记得好像姓陈？”

    千老的回答令我大为震撼，我忐忑不安地继续询问：“她叫什么您不记得了吗？”

    “实在记不清了…年老L衰，记性也差。”

    “好吧…谢谢您。”

    我贴近照片，那上方的微笑是那么熟悉，仿佛…在哪里见了很多次？

    “邪魇，邪魇！”良魇小声提醒，“你是不是看这个护士小姐太漂亮入迷了？”

    “我才没有。”我回过头，却还是犹豫不前。

    “抱歉，我们需要先出去一下。”良魇对着白悠与千老说道，随后拉着我的手向外跑。

    来不及反应，我被她拉着绕过街道，进入一条小巷。

    “呼…突然跑这么快，怎么了？”

    “快，进思想海域。”

    我抱着怀疑的态度，不过还是按照她的话让了。

    自从末世开始，我们之前有了与对方思想共通的媒介，这便是思想海域，准确来说是一种无形的回忆录，可以记录并重观过去的一切。

    良魇播放了一段记忆。

    咦？这是我小时侯？

    小时侯的我呆在孤儿院，总是喜欢孤零零地坐着，每当这时，便会有一个人带着本书放在我的眼前。

    “读书会很有趣的，不要想不开心的事啦。”她开朗地笑着。

    这个长相！

    我激动地发抖，这个长相与在照片上见到的一致。

    我终于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

    她幽默大方得L，冰冷的人可以在她的身上得到无数的温暖。

    她便是孤儿院院长—与我非亲非故却待我无比温柔的人。

    她的名字是陈凝，眼前出现的名册，是小时的我偷看孤儿院员工表的景象。

    “原来是您吗…院长。”我盯着一幅幅一闪而过的景象，感叹，“世界之大，没想到终于有报答您的机会了。”

    “邪魇邪魇，怎么样，我聪明吧，你盯着这个人很眼熟，那肯定是见过她，并且印象很深刻，还记得你跟我讲过的吗，我记得很清楚。”良魇自我陶醉般说道。

    “嗯…大概吧，走吧，他们在等着。”

    （燎火指挥枢纽）

    “长官，有一封申请函需请您过目。”

    长官叼着烟，浓密的雾气散发，他正分析接下来战局的走向。

    “这种情况居然还有人发申请函…少见，在哪？”

    “在这。”他从口袋中取出那封信。

    长官表情严肃地划开信封，简略地了一遍。

    “小张，麻烦帮我传达，对于这个请求，我拒绝。”

    “可是，为什么？”小张不解地接过信。

    “无数通志在前线奋不顾身，却还是抵御不住，何况普通人。”

    “这…好的，我明白了。”小张还想说点什么，但看到长官的神情，便不再多问。

    （千老家）

    “什么！”千老惊呼。

    “怎么了怎么了？”白悠问道。

    “被拒了。”

    在场一片沉默，这个结果也并不奇怪，常理之中。

    “看来不想让我们去送死。”我打破宁静，率先推测。

    “还是得想办法去。”

    “自行出去也得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千老提醒。

    良魇的计划，大致分为两个步骤：收购武器—前往南方战场打探情报，在那之后视情况而定。但第一步与第二步之间的转折点就被拦下了…

    南方战场，代号“水轮”，是咒魂泛滥的地区，据说其中的变种咒魂浩如烟海；东北战场，代号“玉桥”，残留资源丰富，那一带是低阶咒魂的聚集地；西部战场，代号“孤木”，高阶咒魂诞生于那。

    “总之…”良魇站起身，“先去看看，也许就偷溜过去了。”

    “你们执意要去的话，万事小心。”千老说道。

    我们歇息了一日，便启程前往“水轮”。

    2740年12月25日，我们即将迎来新的恐惧，或许是不归途。